我们生来就是一具皮囊,来不及让肉体充实,灵魂已沧桑。
那些亟待解决的问题,那些从小就立下的理想,那些无人诉说的苦难和那些烂在心里的故事,一遍一遍在体内发酵,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一次一次地叩击着我的心灵。
若即若离,仿佛他们就发生在昨天,又仿佛他们从未出现。
一个人的时候,我闭上眼。听见均匀的呼吸声,感受心脏的搏动,这是生命的力量。我能感受到我还活着,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为什么。我的大脑还能控制我的双手写下此刻的想法,这仿佛是哪个梦里出现的场景。
每个人都不了解自己,都是依靠“镜中我”来获得对自己形象的感知。我们头戴面具,置于公众之下,让他们品头论足。不同的场合我们戴着不同的面具,有时候来不及切换,甚至同样的时刻变换着不同的嘴脸。
他们代表了不同的自己:自大的自己,温柔的自己,坚强的自己,脆弱的自己,以及未来那些不知什么面目的自己。
游走于人世,渴望远方的自由,却囿于现实的牢笼。没有哪个人显得与世格格不入,但大底平庸之辈又比比皆是。芸芸众生,你我终是凡人,任谁也难逃这个桎梏。
我曾经路过那么美的风景,认识过那么有趣的灵魂,拥有过那么真诚又善良的朋友,这些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日子。但我又诚惶诚恐,我时常想起太宰治那句话:你要避免过度的狂喜,这样悲伤就不会造次。
我不算怯懦,但绝对不敢像作者那样把痛苦到麻木的回忆再过一遍。读不懂的人说这就是人生,读懂了的人每读一遍心里头都在滴着血。
我常常羡慕梧桐:夏天绿得浓烈,给人一方阴凉;冬天枯得干脆,走得洒脱。敢爱敢恨,这才是值得过的一生。
社会学上说,一个家庭自夫妻缔结关系之日起,就跟人一样是有生命的。经历第一个孩子出生,第二个小孩出生,到最后长大成人,离家出走,至此一个家庭的生命也就完结。但我读皮囊,读到父亲偏瘫之后,这个家就死了。
是的,一个都不能少,这是一个家庭该有的模样。而“我”还没想过要代替那个三头六臂的父亲,成为家中的顶梁柱,这是苦难,也是成长,猝不及防,叫你说不出来。
我有时会停下来问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渴望怎样的生活。我问了好久,都没得到答案。这12月的风没有回答我,这10万棵梧桐也没回答我。我自己也回答不了。后来我一想这个问题就忍不住想哭。
世界向我缓缓驶来,还是我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我分不清,我渴望去看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天桥上热吻的人,田野里奔跑的人,十字路口迷茫的人,公交车上焦急的人,大海里遨游的人。分享他们的喜怒哀乐,见证他们脸上幸福的模样。
我等幸甚,不读《我与地坛》,不明白生命之顽强;不读《皮囊》,不懂得生命之厚重。人生说来公平,我们免去了那些痛苦的遭遇,便不明白这最浅显的道理。只能透过诗人的眼睛略窥一二。是幸,也是不幸。
读完作罢,不记得写了些什么,但能切实感觉到,他写进了我的内心。如同大多数人喜欢《人间失格》一样,是因为写的东西都像自己:“心狠手辣”的阿太,母亲的房子和她那些神明朋友,病房里的圣诞节,像祥林嫂一样被人唾骂的张美丽,阿小和阿小以及许许多多出现在文章里的人和他们的故事。也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故事。
这些故事在心中,你不懂,我说了也没用。
逝去的时间,留不住的爱人,老去的双亲,从天而降的疾病,犹如倒下的墙,覆水难收,又让我们在残酷的人间显得捉襟见肘。你我心知肚明,于是我们带上面具,假装笑得很开心,继续前行。
郑 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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