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黄怜
十年前,黄怜正拱在猫妈妈的腹下吃奶,突然被主人拎起耳朵,转交给身后的一个男人——我的父亲。
吃着牛奶与稀饭,黄怜毛发凌乱地长着,这本是一只幸福小猫的,只是因为我家鼠患告急。
脾气暴躁的父亲,可以让门前过路的顽皮小孩蹑脚而行,但对门内捣蛋的家鼠,无可奈何!
黄怜细细地“喵呜”几声,老鼠晚上便不敢到地面流窜;三个月后,黄怜跳上阁楼,“喵呜”几声,老鼠白天不敢“咯吱”。
十年前,我大学毕业后的一年多,在长沙忙碌。这些,都是母亲后来转述给我的。
黄怜杀鼠无数,我家方圆百米,只鼠不见。
黄怜恋家,逮住只老鼠,都要拖回家躲在粮食柜子下吃,每天柜子下留下几条老鼠尾巴。父亲打扫多了,就烦了。只要见黄怜叼老鼠回家,就拿扫帚赶它。
黄怜从正门口跳出,不久就从院墙跳跃而下。大餐,还是在老地方吃。
父亲与黄怜的梁子就在吃的问题上结下。
黄怜威震猫界。黄怜走过,女猫抢着抛媚眼。
黄怜起初不怎么搭理,英雄难抵脸皮厚的美人,终于夜夜调情于屋顶院墙上,扰人睡眠。
父亲很烦。见女猫,石子就招呼上去。
十年中,父亲先后抱回家三只猫,黄怜先后送走三个同胞,它们纷纷毙命于吃过毒药的死老鼠。黄怜只吃活鼠,死老鼠它从来不闻不问。它倔强地活着。
家里其时早没老鼠,父亲为了拒绝黄怜拖老鼠进屋,将先前大门下的猫洞,也用木板补起。
黄怜唯一一次生死关,还是挣扎在老鼠药上。那时我正好探亲回家。
黄怜四肢伸长躺在地上,瞳孔的光散淡着,眼屎窝在眼角,似乎有眼泪。间或它凄厉地“喵呜”一声。母亲说,早上发现它躺在屋里,是吃了中毒老鼠的症状。“现在老鼠耐药性强了,一般老鼠药杀不死它。猫可能吃了一只刚吃过鼠药的老鼠。”母亲抱着黄怜到医生那里,已经给它打过专门解毒的针。也许毒性太大,抱回家,黄怜仍躺地不起,父亲都想要放弃。现在买只猫容易,父亲讲。
母亲说,等等,再看看。
突然黄怜猛地弹起,离地半米高,之后,小幅度地蹦起,“喵呜”不停。母亲说,毒性又发作了。
我忍着泪告诉母亲,“再给它打一针吧”。母亲可能正等我的话,不顾父亲的阻拦,抱起猫就走。中途,猫被我抱起,浑身滚烫,它不再挣扎,顺从地耷拉着脑袋。过去它是不怎么喜欢人抱的。
打过一针后,奇迹出现,黄怜体温下降,开始抬嘴吃嘴边的猫食。黄怜跨过了生死关。
从那以后,黄怜更恋家了。有人对它“咪”一声,它马上走过来,挨着你的脚躺下,用爪子蹭蹭裤脚,见你不反感,得裤子上腿。不过,父亲咳嗽几声走过,黄怜就怯怯地绕远。
版权声明:以上文章中所选用的图片及文字来源于网络以及用户投稿,由于未联系到知识产权人或未发现有关知识产权的登记,如有知识产权人并不愿意我们使用,请联系我们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