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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花门里的疯子
疯言疯语:
你是个外姓人!
文:卡梅拉
01 自有记忆起,我家就是表弟的家。在家,他比我更随意,更放纵。
表弟是舅舅家的孩子,母亲只有舅舅一个弟弟,他们姐弟俩关系很好,好到母亲为舅舅马首是瞻的程度。
母亲高挑漂亮,脾气火爆,而父亲则是武大郎一样的身材和脾气。幸好母亲不像潘金莲一样水性杨花,父亲也没有兄弟给他撑腰。
父亲之所以能娶母亲,完全归功于家里这个小商店,颇有些家底儿,给得了姥姥要的天价彩礼。
即便如此,街坊邻里都说父亲高攀。所以本来就对外貌自卑的父亲,在面对母亲时,更加底气不足,唯唯诺诺,而我的爷爷奶奶,也是一辈子的老好人,管不住狂放的母亲。
因为开着小商店,家里日子宽裕些,母亲就时常把表弟接到家里来,商店里好吃的零食,好喝的饮料,全都由着表弟拿,而我,碰都不敢碰。
因为母亲说我是女孩,是外姓人,早晚是外人,吃了也白吃。小时候不懂什么是外姓人,懂事后我就问母亲,明明我是她生的,怎么会是外姓人。
母亲冲我翻了翻白眼,说:“你和你爸姓,当然是外姓人,你表弟是你舅舅的儿子,也是我的亲外甥,和我一个姓,当然比你亲。”
我居然不知道天下还有这样的歪理,明明是“外甥”,却是自己人,明明是女儿偏偏是外人,那干嘛要叫“外甥”呢?叫“内甥”叫“亲甥”不更合适吗?
母亲说不过我,抬手甩了我一耳光,我明白了,母亲她不止重男轻女,还更爱她的弟弟,她的外甥。
但血缘这个东西骗不了人,我俏丽的外表,火爆的脾气,和母亲如出一辙。也正因脾气像她,我是家里唯一敢反抗她的人。
母亲时常从店里拿些油盐米面去贴补舅舅一家,每当这时,父亲总是装着看不见,爷爷奶奶敢怒不敢言,只有我,会跳出来和她理论一番。
当然,我永远也赢不了,因为每次吵架的结局,都是以我被母亲扇耳光结尾。
02 日子就在我和母亲的吵闹中一天天度过,我曾劝过父亲,不如和母亲离婚吧,父亲总是摇摇头,说:“你母亲本性不坏,就是太惯着你舅舅了,过几年你舅舅家条件好了,她就不会这样了。”
父亲还劝我,不要和母亲吵,她毕竟是我的母亲,心里还是爱我的。
我被父亲的言论气笑了,如果说母亲对我毫无节制的打骂是爱的话,那是不是我还要感谢她?还要任凭她打骂呢?
我恨父亲的懦弱,又可怜他的懦弱,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被妻子欺负了一辈子,还向着她说话。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之所以和母亲对着干,完全是想替他出口气。
在我高三那年,父亲被查出肝癌。很多肝癌患者早期无症状,一经发现,已经是晚期,父亲就是如此。
那一天,我永远也忘不了。我正巧放假回家,看到父亲从医院检查回来,本来就灰暗的脸上,更没了血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而母亲,则一直骂骂咧咧,骂自己倒霉,嫁了个矬子,一辈子没享福不说,还生了个讨债鬼,骂我不听话,骂爷爷奶奶没钱……
我翻看父亲的各项检查单化验单,一个个医学名词看得我头晕,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喊:“完了,你爸完了,你爸要死了,他得癌症了,活不了了。”
我是在母亲的摔摔打打中惊醒的,她还在骂,还在怨,在她车轱辘的咒骂声中,我明白了,她不会给父亲治病,也不会为了父亲花钱。
我冷眼看着她,由着她闹,只想着,怎样才能让她掏钱给父亲治病。
从医院回来的那天下午,母亲去了舅舅家一趟,回来后,她说明天去医院,给父亲看病。
母亲的反复出乎我的意料,但能给父亲看病的喜悦,冲昏了我的头脑,让我来不及想这其中有什么诈。
陪父亲办好住院手续后,我又回到学校读书,高三那会儿,是四个星期回家一趟,可是我实在放心不下父亲,在第二个周末,偷偷跑到医院去看他。
可是我扑了个空,父亲的床位上躺着别人,我心里着慌,腿一软,跌坐在病房里。
有人喊来护士,我看到护士,心里怕得要死,唯恐听到不好的消息。
在一番颠三倒四的言语后,护士终于想起了顾忠实(我父亲的名字),她说我父亲住了两天院,就被母亲接回家了,还说母亲唠叨家里穷,治不起,连些止疼药都不舍得买给父亲买。
03 刚进家门,我就听到母亲恶毒的咒骂声:“你怎么还不死,喊什么?你这样喊,别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商店还怎么开门?你再喊,再喊信不信我打死你?”
父亲的呻吟声更大了,我冲进家门,看到母亲正举着鸡毛掸子,抽父亲。
我疯了一样冲过去,母亲没防备,摔倒在地,爬起来后,一边骂一边捡起鸡毛掸子打我。
我扑在父亲身上,顾不得雨点儿般的鸡毛掸子打在身上,嚎啕大哭。只不过才两个星期,我已经认不出父亲。
他全身蜡黄,骨头刺破皮,一双眼睛大得吓人,看到我挨打,一边搂紧我试图护着我,一边说:“别打了,我不喊了,不喊了……”
父亲说得急,被呛了一下,喘息起来。
母亲打累了,把鸡毛掸子扔在一边,气喘吁吁地说:“你个讨债鬼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有两个星期才能回来吗?”
我不答话,除了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父亲抚摸着我的头,那手上的骨头硌得我生疼,他让母亲出去,想和我说说话。
母亲气哼哼地出去了,父亲说:“妮儿,不怕,爸一点儿都不难受,别哭了,看你哭,比剜我肉都疼。”
“妮儿,爸没几天了,我不想治了,治不好还白瞎钱,这几年我偷偷藏了点钱,在你屋书桌中间那个抽屉下面,你把那钱拿出来,万一我走以后你妈不让你读书了,你就用这些钱继续读,你一定要好好读书,那是正经出路。”
“还有,你舅靠不住,你别和你妈置气了……”
父亲没说完,疼痛开始袭来,他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他蜡黄的脸上流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平复下来,但是虚弱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当天晚上我守在父亲身旁,白天痛哭之后,晚上我居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等我再次醒来,父亲毫无气息地躺在那,我满心凄凉,只觉一颗心坠入冰窟之中。
父亲出殡那几天,我浑浑噩噩,行尸走肉一般,这个世上最疼爱我的人走了,以后我再也没有父亲了。
母亲一丝伤心的模样都没有,甚至连样子都懒地装,来吊唁的亲戚都唏嘘不已。
舅舅也来了,不痛不痒地问候了爷爷奶奶几句后,便去和母亲闲聊。
看着舅舅和母亲一副轻松的样子,我恶心地反胃,舅舅明白我对他的厌恶,嬉笑着对我说:“你爸没了,以后你就得靠我了,以后你听我话,我让你妈少打你。”
舅舅又对母亲说:“姐,还是你聪明,把你家钱都给我了,真要给这病痨治病,真是什么都捞不着。”
舅舅没看到母亲示意他闭嘴的眼神,我却一字不落地记下了舅舅说的每一个字。
丧礼结束后,我偷偷拿走了父亲给我留的私房钱,打包好所有的衣物,我再也不想回这个没有一丝温度的家。
母亲出门了,哼着歌出去的。在她走后,我来到我家小商店,把能拿走的钱都拿走了,把商店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我痛快极了,我想到母亲气急败坏的样子,笑出了眼泪。
04 在我返校的当天晚自习,母亲和舅舅赶到学校。
母亲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猩红着双眼奔着我撕咬过来,不同的是,母狮子是保护自己的幼崽,而母亲,是要撕碎她的亲生女儿。
母亲把我的课桌掀翻在地,揪着我的头发,把我从座位上拉起来,左右开弓扇我耳光,这不过瘾,又用她长长的指甲抓我的脸,很快,我的脸血肉模糊。
同学们早已乱做一团,有几个胆大的试图过来阻止母亲,被凶悍的母亲推翻在地,还有几个同学,跑到班主任那里去搬救兵。
班主任赶来的时候,我蜷缩在地上,用我瘦弱的倔强的身体,承受着母亲的暴虐。
班主任挡在我的身前,质问母亲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一直在一旁观战的舅舅推搡着班主任,说这是家事,老师管不着。
最后是班主任打电话要报警,母亲和舅舅才骂骂咧咧地走了,我像一只狗一样,在被他们一番毒打之后,遗弃在黑夜里。
班主任把我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我可能会有内脏破裂,安全起见,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我拒绝了。
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在乎我的生死了,我又何必苟延残喘?
是班主任,她说:“顾晓晓,你父亲前几天给我打来电话,要我告诉你,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要你好好学习,他希望你有一个好未来。”
身上的疼痛没有把我打倒,可是老师的一番话,却令我猝不及防地痛起来,我开始小声地啜泣,我不想让父亲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不想他难过。
05 出院后,我更加努力学习。我的成绩本来就不错,在全部心思都放在学业上后,成绩更加突飞猛进,高考后,我如愿考取了一所全国有名大学。
那个夏天,我窝在爷爷家,当录取通知书送到我手里时,炎热的风裹挟着这个消息,吹遍了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母亲找上门来,讥笑我说:“老天真是瞎了眼,居然让这个祸害考上那么好的学校,肯定是抄袭,我是不会出一分钱学费的,干脆去打工得了。”
在母亲上门之前,我还有一丝期待,以为我考上了好大学,她会高看我一眼,会拿出一丝善意来待我,却没想到,我优秀与否,她根本不在意。
哀莫大于心死,但我想求个明白,明明我是她的亲女儿,她为什么这么憎恨我,是你自己要生下我,为什么又这么讨厌我。
母亲的回答一如既往,说我是外姓人,我不是她的亲人,从小到大我都和她不亲,她后悔生下我。
我只想笑,我为什么和她不亲近,我为什么总是忤逆她?不明摆着吗?哪个孩子会不爱自己的母亲呢,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她偏心,一句句地骂我是外姓人吗?
我靠着父亲的私房钱和自己兼职的收入,完成了大学四年的学业,毕业后我继续考研,在读研期间,有一位学长开始追求我。
对于恋爱,对于婚姻,我是抗拒的。原生家庭留给我的伤痛,像厚厚的茧,把我包裹在里面,密不透气,寸草不生。
学长很有耐心,春雨润如酥般地陪伴在我的身边,他告诉我,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东西,它可以化解一切。
除了父亲,从没有人这样真诚地对我,我冰冻的心,慢慢有了裂缝,开始有阳光洒进来。
我和学长相爱了,毕业后一年,我们结婚了,定居在我们读大学的城市。
爷爷奶奶去世后,我再也没有回过老家,那里也不是我的家了。
06 母亲找上门来时,我正因为妊高症休养在家。当我打开门,看到门外那个衣着破旧风尘仆仆的妇人,几乎没有认出她。
是她依旧尖酸的声音唤醒了我的记忆:“顾晓晓,你个没良心的,有钱了就不要老娘了,你还是人吗?”
我只觉得全身的血突突地往外涌,竭尽全力地保持镇定。当时我怀孕已经三十五周了,我要保证我孩子的安全。
在母亲骂骂咧咧的叙述中,我知道了她的来意,舅舅得了胃癌,需要手术,手术要好几万块钱,舅舅拿不出来,他和母亲想到了我。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开心,天道好轮回,报应啊!当年父亲肝癌,疼得说不出话,可是他们连片止疼药都不舍得给他买,现在,是老天要收拾他们了,我为什么要帮?
复仇的快意已经冲昏了我的头脑,我根本顾不得自己的想法是否阴暗,顾不得父亲临终前让我放弃仇恨的嘱托。
母亲在客厅里哭闹,我躲进卧室里,任由她咒骂撒泼,听着她控诉自己这些年的不如意,控诉舅舅一家对她那么冷漠,她还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这些,我充耳不闻。
老公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折腾得没了力气,看着家中的一片狼籍,老公以为家里进了贼。
看到气质不凡的老公,母亲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老公,口口声声给他要彩礼钱。
母亲说我是她生的,我们结婚没给她彩礼,这是看不起她,现在要我们拿出十万块钱来,不然她不承认我们的关系。
我被母亲的无耻气笑了,我是她生的不假,可她曾有一天尽过母亲的责任吗?
母亲拽着老公的衣服,逼他去拿钱,看着母亲在老公面前一副泼妇相,我只觉得脸像被人抽过,火辣辣得疼。
以前我只和老公提过我和母亲关系不好,他们从未相见,没想到,母亲第一次出现在我老公面前,竟然是这样不堪。
我失去理智,冲到母亲面前,要拉开她撕扯我老公的手,却被她重重一推,摔倒在地。
07 腹部的疼痛刺激着我醒了过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老公守在我身边。
我意识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恐慌瞬间包围我,老公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孩子在新生儿科,很健康,你放心吧。”
老公说我晕倒是因为妊高症,又引发了胎盘早剥,幸亏送到医院及时,大人和孩子都救了回来。
她还说:“你晕倒后,你妈也挺着急的,和我一块把你送到医院来,但你舅舅给她打电话,说要去医院再做检查,她就走了……”
我示意老公不要再说了,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哪个母亲,可以在女儿生死攸关的时候,袖手离开。
我的孩子很健康,我恢复得也很顺利,没几天我带着孩子出院回家了。
作为一名新手妈妈,我累并快乐着,伤痕累累的心,在孩子的明媚笑容中开始痊愈。
老公劝我放下,说我母亲老来一人,孤苦无依,无儿女子孙环绕膝下,享受不到一丝天伦之乐,这已经是报应了。
他不希望我画地为牢,被仇恨蒙住双眼,他希望我可以忘掉过去,用心去享受生活。
是了,世上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值得原谅,我能面对那不堪的过去,不代表我原谅了。只不过是因为不在乎,所以就算了。
电话响了,是备注为“母亲”的号码打来的,我笑了。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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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嗨,我是三花门里的疯子。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看得疯子一肚子气!就这样还谈原谅?不如早早划清界限。这女人,不配为人妻,为人母。
好了,喜欢三花门故事的,
别忘了常来哦~
难得吆喝,点个“在看”再走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