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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成为更好的自己,开什么玩笑

2019-07-08    作者:何异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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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听到有人说“成为更好的自己”时,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他自己,我都觉得挺积极的。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我又听到这句话,心中会腾起厌恶的强烈反移情。心想:我没兴趣跟你一起嫌弃现在的自己。

  后来,当我再听到这句话,心中会涌出怜惜对方的大片反移情。我想起荣格83岁时的迟暮之思:人所醉心的所谓善(更好),它并不是不好,但因为人沉迷于善(更好),它生发恶果。任何上瘾皆有弊端。

  接踵而来的思绪,是荣格在其自传里讲述的难以忘怀的14个个案中的一个。那个女人在二十年前毒死了自己的闺蜜,为了嫁给其丈夫。荣格没有去追究事实的真相,他更在意女人内心的真实——她在犯下罪行的同时,也给自己判了死刑。她的潜意识推动所有人、甚至饲养的马都与她格格不入,最终抛弃了她。她承受着极端寂寞的永罚。

  荣格被变成一个知情者。他意识到她需要有知情者,更需要一个人能无条件地接受她的忏悔,这样她才能跟人重新建立关系。

  显然,这是一个极端中的极端个案,不过,它也如此明显地展示了潜意识“自我惩罚”的威力。

  1.

  “成为更好的自己”也许是对自己的宣判

  “成为更好的自己”可以直接等于“现在的自己不够好”。这个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这个“不够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潜意识根本没有闲工夫思考“我够不够好”这个问题。在我见过的个案报告里,如果出现“来访者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不够好”这样的言辞,这样的个案基本都陷入了僵局。因为“不够好”完全是个不可操作的定义。

  我们必须向前推进,真正进入潜意识。那么,“现在的自己不够好”可以被翻译为“我有一个需要被惩罚的不够好之处”。这样一来,可以操作的就不是“不够好”了,而是“被惩罚”。

  这个时候,曾经的那个善于胡乱施加惩罚的家长应该就浮现在很多人的脑海里了。而这个“家长”已然是自己的一部分,它被精神分析命名为超我。而这里的“家长”只是一个象征,象征小孩子面对的整个权威世界。所以,大家千万不要急于把矛头指向可怜的家长们。

  2.

  来~“超我阻抗”了解一下

  我们在这个地方刹个车,回到前面提到的那些陷入僵局的个案。

  这些个案可能正遭遇了被弗洛伊德看作最难辨认和最难处理的一种阻抗——超我阻抗。它被认为来自来访者的内疚感、或者他对被惩罚的需要。在精神分析中,有罪恶感的来访者害怕咨询的成功。随着症状的好转,会出现自我破坏行为,导致咨询退回到原来的零点位置。

  我们可以简单的说,我们的超我可能会对自我惩罚上瘾——不仅每个心理咨询师都会遭遇过这样的来访者,你的每个喊口号“要成为更好的自己”的朋友,也会经常出现原地打转、临门腿软、不可名状地放弃机会、不可描述地重复失败等状况。

  3.

  必须被了解的俄狄浦斯的后半部分

  是的,就像天天闹着要减肥的人总是瘦不下来,经常宣扬“要成为更好的自己”的人也鲜见获得世俗的成功。学了精神分析的人都知道,这种“成功不能”综合症是典型的俄狄浦斯冲突。

  但是,在中国做临床的人会发现,什么“弑父娶母”“恋母情结”“阉割焦虑”“乱伦禁忌”之类的揭示很难在咨询中起效。抑或通俗地跟来访者解释“你潜意识里不允许自己超越父亲(或母亲)”,也很难起效。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在狂飙中的中国的更广泛的当代人群中,一个孩子,比如说男孩,他从一出生,在所拥有的物质上就瞬间超越了父亲,他与母亲相处的时间也压倒性的战胜父亲,他先天开放性的大脑在信息处理上赶超大脑功能特异化了的父亲其实用不了几年。孩子出身那一刻,这个家里有阉割焦虑的更可能是可怜的父亲,甚至直接就被干掉了。

  难道精神分析举足轻重的俄期冲突理论过时了么?当然没有。只是出于早期的猎奇,大家太关注“恋母情结”了。其实在俄狄浦斯的故事里,恋母只是故事的前半段,准确说那是前三分之一。

  在故事的中段:遭受莫名其妙的(潜意识的)厄运的俄狄浦斯王,从先知(咨询师1)处知道了弑父娶母的真相(潜意识意识化)。母亲当即上吊自杀,俄狄浦斯刺瞎双眼(自我惩罚见诸行动)。

  故事还有一段:俄狄浦斯的自我救赎。他得到了人民的同情、怜悯和宽恕。他最终放逐了自己(自我惩罚意识化、仪式化),并在女儿安提戈涅(咨询师2)的指引下,在放逐的路上完成救赎,死在了众女神的圣地。

  所以,对于“成功不能综合症”,重要的不是阐明冲突,而是揭露自我惩罚。

  4.

  自我惩罚,比想象中普遍存在

  在《荣格自传》里,荣格难以忘怀的14个个案,也体现了他主要对自我惩罚做工作,而不是冲突,虽然荣格并没有明确指出这点。

  比如,对用酗酒来惩罚自己不能离开母亲控制的聪慧儿子,荣格“诱使”其母抛弃了他,他从此不再需要惩罚,酒瘾轻松戒除,事业大获成功。

  又如,对胸腔中有“上帝之声”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荣格扮演了指定她读《圣经》并拷问她的(惩罚者)角色七年,最后患者虽未痊愈,但也有出乎意料的成功。

  再如,对一位饱受重度焦虑性神经症的犹太女人,荣格因为无法在她身上断定有恋父情结的蛛丝马迹,就按例询问其祖父情况,得知其祖父是犹太某教派的圣人级别的拉比后,荣格直言,“您得神经症是因为苦于敬畏上帝”。

  还有,最后一例。对动不动就掌掴雇员和医生的贵妇,在她威胁要打荣格时,荣格说,“好吧,女士优先,您动手吧,但我接着就会还手。”从这一刻起,治疗卓有成效。荣格总结说,同行完全错了,这名患者需要的是阳刚的回应。而荣格所说的“阳刚回应”,其实就是一副惩罚者的嘴脸。

  从上面这些案例来看,其实,最懂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疗法的人是荣格。为什么这么说呢?

  荣格在回忆完14个案例后,在总结中有一句话是这样写的:若一个人不成为对方的问题,也就找不到答案。

  想想,俄狄浦斯故事的结尾——安提戈涅(咨询师2),这个乱伦而生的女儿,本身就是俄狄浦斯的问题。她引领俄狄浦斯将“自我惩罚”变成意识化的、仪式化的放逐之路(惩罚),完成救赎,得以善终。

  所以,我也会在揭示来访者的自我惩罚后,建议来犯者有意识的惩罚一下自己。比如,比父母过得好,就惩罚自己不能快乐的人,就放开去快乐,等快乐完了,让配偶打自己五个手板心。

  5.

  与其成为更好的自己,不若与自己更好地相处

  其实,第一次在咨询中给这样的建议,我有点说说而已的意思,没想到来访者家庭关系、生活质量真的改善了。

  记得触发我这么在咨询中开玩笑的,是在那次咨询前,我意外获得的一个顿悟。

  和一群同道小聚,一顿插科打诨后,一个忘年交调皮地指着我说,“你的本我肯定是个流氓”。我几乎没想就说,“你的超我肯定是个变态”。所有人哈哈大笑。

  第二天醒来后,我深感自己头晚有些不敬。但想起“超我是个变态”时,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前轴了——把标榜“完美原则”的超我认为是善的,把崇尚“享乐原则”的本我认为是恶的了,认为超我管制、惩罚本我是天经地义的了。

  但是,如果一个人的本我已经很乖了,那超我就会无所事事,时间久了,它很可能没事找事地去惩罚本我。因为管制和惩罚是它天然的需要,总要找机会满足满足嘛。

  想及此处,超我本我再无善恶之别。成为更好的自己,这可能只是超我的单方面需要,我怎能如此忽视本我。我的自我如梦方醒,我放弃追求更好的自己,转而开始想办法与自己和谐相处。

  也许,就是从我开始想“与自己和谐相处”后,开始对“成为更好的自己”有了厌恶,继而是怜惜。这样的感觉,跟我对施受虐的反移情一致。

  最后唠叨一句:人类至今仍是活在矛盾中的矛盾,或终将如此。所以,与其成为更好的自己,不若与自己更好的相处。或者说,更好的自己,即能与自己更好的相处。

作者:何异✚●○

  曾奇峰心理工作室咨询师

  以精神动力学为主的整合取向心理咨询;接受咨询范围:18~50岁,各种心理适应不良(包括学习、职场、情感、亲子、人际、个人成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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