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聊聊这只旅居大理的狗

　　今天午睡起床后，我满屋子找双喜。在迷迷糊糊的记忆中，我一直感觉它躺在我脚边，四肢瘫开睡得很香。但我醒后却怎么也找不着它。窗户大开，我想，它不会从那儿跳下出去玩了吧？

　　洗完脸清醒后才想起来——原来根本没带它回家，它还随着朋友待在咖啡店。我的记忆片段来自早上。早上，它确是躺在的脚边。

　　回到咖啡馆，第一眼便看到它。朋友说：“双喜今天很乖，没有到处乱跑。”

　　而就在昨天，朋友还着急地跟我说：“双喜不见啦，定位也有延迟看不到它在哪。”那时我正在朋友客栈喝咖啡。埃塞刚冲好，阳光打在后背，朋友扎着大花鞭子站在吧台里，我们叙旧聊过往，舍不得走。我和朋友说：“不着急，它会回来的。”

　　果不其然，半小时后接到朋友消息，它自个穿过长长的巷子跑去秋山玩了（我和它常去的咖啡馆）。那儿有它所熟悉而喜欢的人。这不算什么，去年住在石门村时，它曾穿过村子路过214国道，再穿过整条玉洱路跑到秋山。我在定位上看着它的去向——一路笔直，连头都不回径直到目的地。昨天晚上和它回到院子门口，它便竖着耳朵任我怎么叫都不回头，又跑到秋山去了。我看它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正趴在朋友脚边。临走时依然叫不动，最后不得已抱着它离开。

　　每天中午起床带它出门，它总是走在我前面。临近秋山身形便抖动起来，摇着尾巴一路小跑冲过去。见到熟悉的人后挨个又闻又蹭。朋友们也会摸着它的头说：“双喜，你来啦。”

　　前几天，老大还和我说：“双喜现在是秋山公共的狗，大家的狗。”它和老大的关系突然变得很温和，有时自个溜弯时遇到老大，也会跳上他的车随他一起走，或是在后面追着他一路到咖啡馆。起因是他把自己的健身餐（金枪鱼罐头）分了好多给它，几乎每天一罐，从此它便把他记在心里：肯给我金枪鱼罐头的人肯定不是坏人。不过站在我的角度，我猜是这样的：这肯定是个有钱人，他家里肯定还有很多罐头。

　　作为在咖啡馆出勤率最高的狗，整个叶榆路都是它的出没范围，整个秋山店门口都是它的卧榻。阳光温暖时闭眼躺在路中间，天气炎热时便躲进朋友的影子里睡觉。和谁都亲近——除了一位叫“大娃”的姑娘。不知道什么原因，双喜总是不让她碰，作势要凶她。哪怕她拿出羊肉引诱，吃完后也依然如此。

　　大娃说：“整个大理的狗都喜欢我，但我在双喜身上有挫败感，真是让人难过呀。”

　　所以每次见到它，大娃都会一如既往地尝试抚摸它。偶有几次双喜欣然接受，她便开心地和我说，看，看，看，它喜欢我了，不凶我了。而就在昨天，在接受抚摸后大娃得寸进尺又要求抱抱它，它瞬间翻脸当场就凶。最后大娃得出结论，双喜不喜欢她的原因是——她也有养两只狗，双喜闻出她身上有其它狗的味道，它希望拥有独立而自私的爱。

　　所以，你有其它狗了，那么就离我远点。

　　倒也有道理，但我总感觉双喜对她时好时坏的状态仅仅是因为它记性不好，有时候认不出来对方是谁。后来，她们玩在一起时，我经常会提醒它：“双喜，这是大娃啊，你应该凶她的哇，你忘记啦。”

　　它喜欢和人在一起，喜欢和喜欢它的人在一起。也喜欢和我在一起。

　　它对别人的喜欢总是明眼可见，毫不遮掩，常处于溢出的状态。你一眼就可以看出它正在喜欢谁正在和谁亲近。

　　而对于我，估计是爱恨交加。在日常中，我总感觉不到它到底是否喜欢和我在一起。我总是叫不动它，常需要大声呼喝才能让它悻悻地回头。我总是强迫它做不喜欢的事情，比如——洗澡、吃药、打针......

　　我们在老挝翻船过后，它便极度恐惧水。洗澡如上刑，又抓又闹地挣扎。洗完吹毛是绝计不肯的，所以每次洗澡都要比别的狗多花一倍的时间——它得进烘干箱。

　　就算是平时抱着它回家路过宠物店，到达门口时，它的心跳也会骤然加速，能明显地感知扑通扑通的起伏，整只狗显得特别焦虑厌烦。但只要完全走过宠物店，一切又恢复平静，呼吸、心跳都变得平缓稳定。就算是它跟着我自己回家，临近宠物店时，它一定会离开我穿过马路走到对面，快速绕道而行。

　　但这些又都是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我一直认为它对我是心存积怨，但又无可奈何的。我给它足够的自由，让它每天可以换无数种姿势躺在各种咖啡馆门口晒太阳。但它没有选择主人的自由。当然，就算换一个主人也会重复如上让它不爽的事，而且我相信别人永达不到如我对它一般。

　　但在别人口中，它又是喜欢我的。

　　如意说，只要它一听到我摩托车的声音传来，便竖着耳朵要跳下她的怀抱去门口等我。

　　我出门不方便带它时，它便锁着眉眼怔怔地看着我。每次我都要和它说，我出去干嘛，多久回来，你在家里等我哦。好似它能听懂一样。我一下楼抬头，它准出现在窗口，像座“望爹石”雕塑一般，盯着我离开的方向直于消失。我忍受不了这种眼神，常又上楼把它带在身边，买菜、做饭、逛街都带着，甚至去酒吧听民谣也带着让它坐在我腿上。

　　如意又说，只要我不在它身边，它便一整天都开启寻爹模式，东游西逛坐立难安。只有我在它视线范围内的时候，它才会舒适地变换着姿势和地方睡觉。

　　我曾说：2019，希望如它，随处可栖。

　　后来，我在大理古城外的田间租了座小院，15年。

　　关于作者【肥虫】：带着越南领养的土狗生活在路上，现旅居大理，挣口饭吃而已。今天是第1151天。点击【阅读原文】逛我们在路上的店，记得留言及点好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