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生活，是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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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读人|江徐

　　主播|牛蛙

　　《追忆似水年华》共读第七天

　　亲爱的小伙伴们，今天我们最后一次共读法国作家马塞尔·普鲁斯特的经典巨著《追忆似水年华》。

　　依然是《失而复得的时间》。普鲁斯特属于大器晚成型的作家，自从他开悟的那一天起，他只做一件事：写作，或者说通过写作追寻已经流逝的时间。“追忆”是对抗的方式，“似水年华”是追索的内容。正如他自己所言：我一生为我想写的作品而活着。

　　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今天的共读吧。

　　01

　　有一位友人这样对我说：面对一部文学作品，优异往往不在作者，而在读者。

　　读普鲁斯特的文字，需要内心十分平静才能感受到作者真正表达的东西，只有感受到了，才能用逻辑阐释。因为普鲁斯特的文字完全意识流，他手中的笔完全凭借心中的感觉走，没有逻辑可言。

　　当初，普鲁斯特写完这部著作付梓之际，他对朋友说：“这部著作我写了很长时间，实录了我的思想精华。它要求在我进入坟墓之前，给它建座坟墓，以了其事。”

　　可叹的是，这部他用全部心血写成的著作，在很长时间内无人问津。即便很多年过去，它已经在世界文坛获得名至实归的荣耀，我们依然不得不承认：人心浮躁，杂务缠身，对于这位伟大作家的思想精华，大部分人只窥见其冰川一角，甚至连一角还不及。

　　这并不妨碍我对作者献身于文学创作的那股巨大毅力的崇敬。

　　庸庸俗众忙于生存，没有闲暇思索“生活”的涵义。一个人，只有认清生活的真相，才可能真正做到无愧己心，不负人生。

　　在作家木心这里，生活是死前的一段过程。“生活是什么呢，生活是这样的，有些事情还没有做，一定要做的......另有些事情做了，没有做好。明天不散步了。”他在文学、绘画、音乐三条路上散了一辈子步。

　　在普鲁斯特这里，真正的生活，真相大白的生活，唯一完全被体验过的生活，是文学。基于对生活这样一种认识，他在父母去世后，放弃了以往热衷的社交，深居简出，潜心著作。

　　单单《追忆似水年华》的第一卷内容《在斯万家那边》，就花费八年时间。到最后两年，他意识到了自己时日无多，更是争分夺秒地写作，好像完成这部作品已成为自己的使命，人生的意义，否则死不瞑目。

　　02

　　“我好比种子，当植物成长之后，我会死去；我碰巧为创作活下来，尽管我并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尽管在我看来我的生活从来没有与我想写的书发生任何联系，从前我每当在桌旁坐下，连主题都找不到。”

　　好像一语成谶，普鲁斯特在这部鸿篇巨制中使用到的素材，都是他过去体验过的生活。不管是他慵懒散漫时、满怀温情时、痛苦不堪时，这些素材都以人生体验的方式，有意无意地储存于他的心中，为的是将来再通过追忆呈现于纸上。

　　对普鲁斯特而言，活着，就是为了写作，艺术，就是生活本身。创作在他这里不是制造，也不是发现，而是恢复流逝的思想精华，回想起被记住的日子。

　　当植物长成，当创作著成，当使命完成，他个人的生命便可以终结。

　　有一件小事，让人动容又敬服——普鲁斯特意识到自己生命所剩无几的时候，他不再顾及其它任何事情，甚至当他崇敬的大作家纪德登门造访也被拒之门外，只是让旁人向纪德转告了歉意。

　　在普鲁斯特生命的最后两年里，他已经处于重病状态，但仍然以坚强毅力坚持写作，最后神奇般地完成了他的巨著。进过普鲁斯特病房、目睹过他工作状态的人写下这样的评价：“他只身一人，顶着回忆的滚滚波涛，一步一步拼搏，直至死亡。”

　　这是一本含英咀华的书，唯一真实的书。它早已寓于普鲁斯特身上，他只不过把它翻译了出来，然后奉献于世。然后，他就去世了。

　　在普鲁斯特心里，这部著作的读者并不是他的读者，而是他们自己的读者，他只是用书给他人提供阅读自己的手段。这种想法让我想到木心的一个观点，他说凡是令他倾心的书，总是你分辨不清是他在理解书呢还是书在理解他。

　　03

　　想想的确如此。世上的书浩渺如同烟海，人生短暂易逝，并没有什么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必读书单，读与不读之间，全凭个人兴致以及人与物之间的那份冥冥缘分。

　　一个人，尤其是作家，不论思考什么，归根结底还是对死亡的思考。木心在给数位青年艺术家讲授《文学回忆录》的最后一课里告诉大家，文学是可爱的，生活是好玩的，他也将纪德的一句话送给大家——人应该时时怀有一种对死的恳切。意识到这一点，才会豁然，才会舍得，才会懂得删除贪嗔痴。

　　同样，作为对作家身份非常自觉的普鲁斯特，他在风烛残年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思考死亡。生、死、写作，合为一体。他说他到后来对死亡的思考已经融入大脑最深层，做任何事情首先联想到死亡，哪怕休息的时候，也一直想着死亡，正如一直想着他自己。

　　他不希望自己的躯体被疾病一点一滴地侵蚀，而是死亡的特征一下子到来。因为只有这样，“思想这面大镜子不可避免地反映出一个崭新的现实。”

　　普鲁斯特长期失眠，神经衰弱，所以白天试着睡觉，晚上进行写作。日日夜夜，千千万万的夜晚，他在一个人的追忆中重拾流逝的四十年的时光。写作的后半生，他想活在自己的理想界，现实界如何已经无关紧要。对他来说，那些曾经体验过的日子都是值得记录的真实。

　　疾病更进一步帮他弃绝浮华虚伪的社交生活，一门心思向内探索，探索那个碎片晶莹的世界。因为，他意识到一个作家的生命的意义：

　　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

　　而我只能采撷这许多子粒的千万分之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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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读人：江徐，80后女子，十点读书签约作者。煮字疗饥，借笔画心。已出版《李清照：酒意诗情谁与共》。本文由365读书（）原创，如需转载请后台回复“转载”。

　　主播：牛蛙，曾经的传道人，今天的媒体人，未来的全能型主持人，既有高颜值又有好声音，这就是牛蛙。牛蛙 微博：法国牛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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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sadness an

　　2.童年情景

　　3.香榭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