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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入时光补月殇散文

2019-03-28    作者:    来源:

  春去了,有再来的时候;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月缺了,有再圆的时候。而镜子碎了,还能完整无缺地修复吗?无数个日日夜夜,我对月凝思,无数个秋去冬来,我怅望灰天,内心的矛盾纠结像一根结实的藤条般不断地抽打自己,我固执地以为潇洒地放手也是一种爱,只要你过得幸福,这辈子让我孑然寂然厄度残生,我也心甘情愿。可是你并没有我想象中幸福,你的生活如被雾霾笼罩,如被烈火焚烧,如临悬崖绝壁,如坠万丈深渊。在你泪眼婆娑地倚靠在我肩头,依偎在我怀里时,我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我的懦弱和畏缩造成的。那一晚,当你为我指点迷津,告诉我爱不能只是停留在口中,珍藏在心里,让我恍悟自己的确过于呆傻天真。是夜戌时,月光拨云入帘,映在你依然精致如初的脸颊上,我们爱如潮水,情难自抑,相拥而眠,酣然入梦。

  庄周晓梦迷蝴蝶,而我也在虚幻迷离的梦境中化作一只展翅的蝴蝶,飞舞在与你相识相知的每一段过往时空的瞬间,试图修补这些残留在美好时光中的月缺离殇……

  那时的你一如粉色精灵,在校园的草地上尽情展示你清新脱俗的美丽,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吸引着无数蜂蝶殷勤地向你簇拥而来。唯独一位面容青涩的外系学弟,不经意地走过你的身边,被你如小燕子般伶俐的大眼睛和晴儿般优雅的气质所打动。男孩怦然心动,干涩的情种仿佛被甘霖沐浴。你余光扫过,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红心跳,转身而去。突然眼前飞过一只蝴蝶,你的少女心被蝴蝶的身姿牵引,随它而来,向男孩一步步靠近,直至蝴蝶停落在男孩肩上,你伸出芊芊玉手,蝴蝶倏忽飞走,你的手搭在了男孩肩头,你不好意思地笑笑,对男孩说了声,对不起!男孩不知哪来的勇气,转身绅士地伸手回应。就这样,一段青涩浪漫的爱情故事拉开序幕,延续至今,你我站在女儿的成人礼上,幸福地感慨:时间真快,我们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你说你喜欢飞翔的感觉,总幻想拥有一双隐形的翅膀,能够飞得更高,更远。所以,那时的你,爱上了羽毛球运动。看着沾满羽毛的纯白球体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形,你的眼中满含青春的坚毅。很巧的是,那位外系学弟正好和你在同一场地并列拍舞,他是羽毛球初学者,动作非常生硬,你赢球之余,对他频频摇头表示失望。男孩羞涩地回望你,满脸愧疚几度想要放弃。你继续身手矫健地发球,突然被不知何时飞入球场的一只蝴蝶惊动,担心球子伤着蝴蝶,你的发球偏离了正常轨道,却不偏不倚地砸在男孩的额头上。善良的你跑向男孩,轻抚男孩的伤处,不好意思地跟男孩说了声,对不起!蝴蝶不知所踪,男孩却勇气倍增,握着你的手说,师姐,你能教我打球吗?你爽朗地回应,没问题。就这样,一段甜涩浪漫的爱情故事展开了画卷,勾画至今,你我被女儿的班主任请到学校,幸福地感慨:时间真快,我们的孩子都学会谈恋爱了。

  你这动若脱兔的小精灵,正在组织校园英语角社团的活动。你非常享受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舌战群儒的快感,俨然是风靡一时的校园外交家。你的周围被厚厚的人墙严严实实地堵着,任何不懂外语交流的人都无法近身。而那位外系学弟为了与你比肩,也在自己的创作领域小有名气,成为了校园文学社团的风云人物。你们偶尔在学生会社团领导交流会上见面,他很不甘心地与你只是萍水相逢的君子之交,于是鼓励你用心写作。而在你的字里行间,他感受到你内心初恋的秋殇,于是,他试图走进你的世界,主动接近你,陪你观看经典影片《廊桥遗梦》的原声版,你被影片中男女主角的动人爱情触动心弦,晶莹的泪水盈满眼眶。男孩还一直呆萌无趣地猜想影片里究竟说了些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你的忧伤。此时一只蝴蝶翩翩飞来,从他的眼前掠过,翅膀撩起你轻柔的刘海,男孩不经意间见到了你的梨花带雨,取出随身的纸巾,拭干你眼角几欲夺眶的泪滴。你在心的秋凉中感到一丝温暖,侧身靠近男孩,男孩顺势将你拥在心口,给你安慰。就这样,一段酸涩浪漫的爱情故事从影片中延伸至现实,演绎至今,你我将女儿送至重点高中就读,幸福地感慨:时间真快,我们的孩子就读高中了。

  时光于梦境中缓缓流淌,对你而言,象牙塔的离别季或许并不那么伤感。因为你的拥趸丝毫不减,你踟蹰在两个优秀的同届追求者之间,无从抉择。如同一位高傲的公主,头顶光环耀目,在左右庇护下即将离开这多情的地方。你需要找个朋友分享你的快乐,而这时,他的来电让你的快乐不必掩藏。在那个阴雨绵绵的夏夜,外系学弟满面凄容,他知道你这一走,也许就是今生的永诀。你以为他只是无数欣赏你的粉丝一员,从未曾想过他的内心深处也潜藏着一分炽热的爱。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含蓄与内敛,也许是自信心早已被富家子弟的物质浪漫无情地击溃,和你并行在校园后山湿漉漉的郊野,他的脚步无比沉重,双手无力地垂挂,四野无人,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他默默无语,你也缄口无声。你们走得很近,却仿佛隔着一座大山,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着你的玉指,每每触电般攥紧拳头,手心全是发烧般滚烫的汗。此时,你们同时发现细雨冷风中,一只迷路的蝴蝶娇嫩的翅膀被雨水打湿,无奈地跌落在面前的草丛里。悲天悯人的你忙蹲下身去想要拾起蝴蝶,捂干彩翼上的湿雨,而同样慈悲心肠的男孩似乎比你快了一步,于是,你的手心搭在了男孩厚实的手背上。蝴蝶适时奋力展翅而飞,你们的手就再也没有分开过,两颗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心也相互交织,你很奇怪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个木讷的学弟。那晚,你们相约未来,就这样,一段迟涩浪漫的爱情故事书写成诗,沉吟至今,你我带着女儿闲逛街市,看着她驻足在一个个时尚橱窗前,幸福地感慨:时间真快,我们的孩子就知道爱美了。

  美丽时光的浪漫画面一帧帧在梦境中快速闪回,象牙塔的青春岁月已渐渐疏远。和所有人一样,你顺利地走上了平凡的工作岗位,而你的感情世界也逐渐变得不再纯粹,老中青少,三六九等,你的美貌和才华刺激着身边每个男孩男人的雄性荷尔蒙。他们不停地游走在你的生活圈,让你倍感精神空虚与思想的乏味。时隔一年,或许是冥冥中受到神的指引,男孩毕业后也来到你所在的古镇实习。那一夜,你们邂逅在迷蒙细雨中。诀别一年,纯爱男孩旧情复苏,爱火重燃。在电闪雷鸣大雨倾泻中,你和他畅谈理想,展望人生。风停雨住时,你没有拒绝初谙世事的男孩送你回家,更热情地请男孩在你家中小憩。男孩心旌摇荡,神思飞扬,而内心的激动害他嘴笨手拙,你却丝毫未曾察觉。那晚,男孩第一次见到你的家人,你的母亲,男孩的心思被你母亲一眼洞穿。趁你为男孩斟茶的功夫,你的母亲将对你婚姻的厚望与男孩和盘托出,男孩听出了阿姨的话中之意,内心的羞愤难当令他几欲推门而出狂奔雨中。转身时正见房檐一张蛛网粘住了一只蝴蝶。面对蜘蛛的死死围困,蝴蝶毫无惧色,只是奋力扇动翅膀,哪怕浑身是伤,也要摆脱这已成定数的悲惨结局。最终,在蝴蝶的不懈努力下,成功飞离,消失于暗夜中。男孩眼中突然射出异样光芒,回身对阿姨表明决心,誓要通过自己的奋斗,给你女儿完满的爱与幸福。你端出一杯热茶递给男孩,男孩竟将杯子和你的双手紧握,在你母亲愕然的见证下,亲吻你的额头,坚定地说:等着我!就这样,一段苦涩浪漫的爱情故事如花般绽放成一幕春景,美丽至今,你我看着女儿一个人坐上游乐园的云霄飞车,幸福地感慨:时间真快,我们的孩子居然敢独自冒险了。

  稚弱小树终成参天大材,历经人世沧桑,世态炎凉,青涩男孩也逐渐蜕变为成熟的胡茬男人。许是年轮的镌刻,令这个男人平添了些许魅力,而他一直坚守着那份几无可能的真纯挚爱,也让你偶尔为之感动。其实你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自那夜他在与你母亲交流后头也不回的扎进瓢泼大雨中,你们的生活轨迹多年未曾交错。你起初不以为意,依旧灿颜若花地面对每一个有意无意闯入你情感世界的人。终有一日,你发现这些人尽皆登徒浪子,无一真心,而你却每每无端成为他人的桃色谈资。为了不被俗世侵扰,为了不让自己也沦为俗世庸人,你再次捧起书卷,畅游书海,用你的坚韧与恒心,如凤凰般涅磐重生,为自己插上高飞的翅膀。你成功地以实际行动挖掘出内心更加智慧的潜能,冲破云天指日可待。万籁俱寂子夜时,你闭上眼睛任凭情感世界的白马自由驰骋,白马却将你的心引至他的身边。或许这就是你们之间少有的默契吧。七夕之夜,睹物思人,在你的召唤下,男人如约而至,陪你在细雨淅淅的马路上狂奔,在青翠欲滴的草树上拈花,吃着街边的麻辣烫,喝着街角的白米粥。你沉浸在轻松自在无拘无束的爱中,不愿多想,只希望将这份简单而纯粹的情感记忆塞满你即将远足的行囊。你很想把自己的这一天完整地交给这个痴恋纯爱你多年的男人。于是,你跟着他在寂寥无人的铁路桥上欣赏自然的夜色。清凉的夜风令你瑟瑟发颤,你的内心期待这个木讷的男人能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直至远处的火车疾驰而来,从你们身边驶过,惊魂未定之余,这个短暂而紧紧的拥抱让你感受到一个男人的担当。他带着你来到灯光璀璨且洋溢着玫瑰气息的古镇河沿,一对对情侣相约在这里将爱的花火点亮夜空。男人也从摩托车上取出精心准备好的烟花,与你一起,燃烧如火的青春,绽放玫瑰色的爱情。男人鼓足勇气,在烟花绽开的时刻第一次向你告白,你的柔情蜜意顿时化作泪滴在眼角游弋。可你清楚,这一天只在男人的世界短暂停留,你注定要远走高飞,无法给男人爱的承诺。你沉默了,无语了。男人的心很平静,似乎早预料到这晚必是诀别。他强忍内心的哽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又点出一盏孔明灯。当烛火热浪充满纸质灯罩时,你们默默许愿,也面对面在灯罩上写下一句你们各自的愿望。你们没有机会看到对方的愿望,孔明灯冉冉飞升微弱的灯光照亮你和这个男人一度灰暗的精神世界。忽然,一只蝴蝶闯入你们的视线,它兀自扑扇翅膀,撞入男人放飞的孔明灯里,冒着羽翼被火灼烧的风险,狠命将孔明灯扇灭。没能飞升的孔明灯徐徐下落,跌落你们的手中,你看清了男人的愿望:等你爱我,直到地老天荒!男人也读懂了你的心:爱你在心口难开!那一刻,你与他四目相对,十指相扣,泪光闪烁,百感交集。你对他说:我要走了!男人义无反顾地回应:行万里路,作万卷书。我不会再离开你。就这样,一段险涩浪漫的爱情故事在抑扬顿挫中成就永恒的绝唱,唱响至今,你我坐在小学的会场上,听着女儿在台上声情并茂地讲述《我的父亲母亲》,幸福地感慨:真好,咱们的孩子太棒了!

  人生如戏,苦乐自知。但戏可以重演,生命却无法回头。梦境中的每一段浪漫回忆,因为蝴蝶的连环效应,一次次改变着我们的生活轨迹,让我们的相爱相守可以更早一些。而梦毕竟是梦,过往的人生并没有蝴蝶的参与。在我的畏缩不前和你的矜持躲闪下,我们浪费了太长的时间艰难地过着互不相干的生活。而今,志存高远若鸿鹄的你,振翅翱翔时,终因羽翼未丰,身单力薄,被一座险峻大山阻挡了前路,你心力交瘁,不堪重负,疲倦地栖息在我的枝头,让我对你的疼惜与负罪感逐层加重。

  原来,爱一个人,无需谨小慎微,更不必妄自菲薄,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自己,能够给所爱的人想要的幸福。

  心随倦鸟归林翳,梦入时光补月殇。因为爱情,遗憾地错过了我的青葱岁月与你的花样年华相互交织的美好,也因为爱情,在未来没有掌声和祝福的日子里,我誓要一直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经历人生午后的尘世风霜,在血色夕阳下,慢慢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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