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父亲,我竞想不出些许的词语,多年奔波的他与异地求学的我很少见上一面,不知父亲是否还惦记着我的学业。离别时那静默的目光总让我不经意想起我没有回头的背影!
岁月总不经意老去,父亲那张宽阔严肃的脸像照片一样泛黄在我的儿时记忆里。父亲向来是令人生畏的,严肃时,一字排开的浓眉便紧蹙成一个大大的人,眼珠子也瞬的鼓起来,还透着血丝,叫我不敢直视。
一直以来,父亲在我眼里是严肃的,而别人说他最多的是老实人。父亲年少时因减轻家庭负担便放弃学业外出打拼,钱没捞到几个,却落了一身的病。父亲经常一个人,朋友不多,那些‘广结善缘’的话自然不会,酒桌的客套礼仪也自然不屑。认为那只是外表的浮华,并无大用。这也使父亲趋于沉默。
在我记事时起,每每年关将至,父亲回来是最早的,回来时没有电话通知,也没有专车送达,只是大步跨进门槛。便连呼着我的名。这时的我先是一惊,然后迟疑走了出来。父亲见我出来,便用那双有力的大手将我托起,然后还没等我一一回答问了一大堆的事。那天家里如往日一般,奶奶继续忙着家里的琐事,晚饭似往日的模样,只是我不假思索的拿起了本书看了起来,而父亲也往年一样,提着个叔叔送他的皮包,年年如此,并无新意。只是让我记忆不忘的是,父亲皮包有把小口琴,银白色外壳,绿色音口。在父亲嘴边能飞出各种歌曲,而我总是像父亲一样躺在床上。昏黄的灯光下的父亲眼睛是看着前方的……
接着回来的便是叔叔和姑姑们了,我们早已接到他们回来的音讯。那天,天亮的似乎比往日早,奶奶已出了门去,而我也早早的起来了。终于临近傍晚,家中已是饭香菜美了,庭院亮起了灯。我因坐不住,便跑到路口眺望。看一辆辆车灯闪过我的眼,心如潮水时涨时落。终于一辆小轿车缓缓向我驶来,近了看,是:“是要等的人!”我迅速尾随车子回家!
奶奶已在大门口迎接,叔叔姑姑笑着出来,一边诉说着车途的辛苦,一边拿出大把的礼品,有我喜欢的,有奶奶满意的。顿时家里热闹了起来,父亲也从房间出来了,接过亲人便一同吃饭去。
饭桌上五光十色,在灯光下耀耀生彩,家人们有着说不完的话,父亲吃的很快,便放下碗筷,走向了房间。我偶的瞥见父亲一个人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吸着烟,目光朝前,烟雾迷糊了他的脸……
那一年的清晨,父亲什么没说地把我叫了起来,我也没问缘故。出了门我先是一惊,后像是明白了一些。父亲浅笑着叫我上车,我也很安然坐上了叔叔的轿车。心情很淡然,夹杂着清晨醒来的疲软,看看父亲,父亲脸略浮微笑,手不停的抚弄着车,眼睛也随着环视,不时的从口中自念道:“嗯!不错,不错!”那天父亲出常的给我买了衣服,父亲对自己的穿着从不在意,都是母亲为他买的才知道过年要穿新衣服的习俗。一路上父亲没说什么,只清楚记得父亲一路很开心,目光凝视着前方,微微笑了……
而时隔多年,我在家里不经意找到了父亲年轻的一寸照片,照片虽小已泛黄,却依旧看得出来父亲的神情飞扬,腰也那样直挺,目光是向前的!
而不知何时起;父亲回首看时真的老了,不知何时起;父亲头上多了点缀的白发,不知何时起;父亲腰不再那样直挺了,那曾经高昂的目光也低了下去。那渐渐远去父亲的背影,也佝偻了许多,而那背影后又有怎样一段的辛酸与不知的岁月呢!而那曾驻足父亲心中的梦是否也像那皮包里的口琴,不知的就不见了,黯了色彩呢!
而这就是我的父亲,在这所谓的人世间走着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