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说 “世界在变,我们也在变。”
而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改变!
多年前,我打算从事精神科这个行业的时候,多少受到了一些来自家庭方面的阻抗。母亲用一个当下很流行的表情“笑哭了”的口气问我:“干什么不行,非得去给疯子看病,再说了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疯子?” 时至今日,可能母亲依然避讳跟别人说起我的职业,因为“医生”这份体面的工作在我这让她难以启齿了,但我偶然发现她现在不怎么说“疯子”这两个字了,谈起一些问题,她偶尔会用“那个人精神上有了问题”这样的字眼来描述,甚是惊讶。
若说母亲这样的,能代表大多数人的一个农村妇女,如此看待精神病和精神科这个职业,倒也不足为奇,就是有些医学行业的人也会这样看待。不久前,一个新入行的护士在无意间听到了我的职业经历后,用她精致的小嘴,伴随着牙箍一张一合对着我如此评论“你怎么总是在精神病医院,成天和精神病人在一起,刚好把你自己也治疗了。” 本来我是想回击的,“你要知道你现在也已经跨入这一行了,以后你也和我一样。” 可话到了嗓子眼,硬生生被我吞回去了。没有接受任何反驳,很淡定的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同样一起入行的很多年轻护士在一起继续加戏。可我一点不怪她们,甚至觉得她们比当初的我心态好。虽说是开玩笑,可也能察觉出,她们并不是很抵触这个行业,只不过还是一张纸白纸,需要一些笔墨让她们有自己的色彩。
从业近10年了,慢慢的发现,人们对于精神病和精神科这个行业的态度在慢慢转变。我是个健谈的人,以前坐出租车和司机聊天,聊起自己是个医生,司机会肃然起敬,甚至还要开一句玩笑“该不是妇产科吧”,通常我都是苦笑,为什么很多人对于男医生从事妇产科有这么浓厚的兴趣,进而表明自己是个精神科医生,发现很多司机都立马态度转弯,类似于带着惊讶和异样的眼光倾斜着身体,然后开始一些很大众化的问答,诸如“你们那里面是不是都是疯子、是不是你们这样的医生自己都有点问题、听说精神病院的医生护士打人都很凶”等等。后来,还是司机,在谈起这些话题的时候,他们的态度发生了一些转变,“哎呀,精神病危险的很,你看那段时间网上说一个精神病人拿刀杀了好多人,结果还不用坐牢、精神病人真的危险,你们这个职业很危险啊、每天和精神病人待在一起,估计你们思想压力也很大”。直到现在,依然是出租车司机,那天有个司机跟我聊了半个小时,他讲“现在好多人生活压力太大,所以都有点心理问题,我都觉得自己有问题,动不动就发脾气,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个精神病。”他甚至跟我讲:“你们精神病医生、心理医生真的厉害,现在这个行业已经很吃香了。”
我突然意识到,人们对于这个行业和我们接触的患者的态度发生了很微妙的改变,已经从那种带着嘲笑、讽刺的黑色地带,转变到精神病患者是个病人、有危险性这样的灰色地带,再到如今说起精神病,已经不是那么的抵触,反而有些理解人们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甚至能看出他们对从事这个行业的医生的一些尊重,我认为这已经到达了一种白色地带,我从不忌讳告诉别人我所从事的行业,因为我们也承担着向大众去传播这个行业的义务,而出租车司机也许是众多职业当中传播信息较为广泛的一个群体,媒体工作人员除外。这也让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工作不是那么的不起眼,庆幸自己坚持了下来。
我再举个例子,多年前,我们谈“同性恋”这个词的时候,很多人冠以“变态、丑陋”的字眼,当时业内也把他(她)们当做一种病态,认为是需要治疗的一些群体,而随着一些国家对同性恋的认可到合法化,慢慢的人们不再从思想上对他们另眼相看,这些都足以看出世界在变,我们也在变。记得几个月前,我看新闻的时候,有这样的一个标题“同性恋者宣布竞选美国总统。”这位同性恋者名叫Pete Buttigieg,是一位市长,毕业于哈佛大学,获得过罗德曼奖金,还曾在美国军队服役、曾被派驻阿富汗,2018年与同性伴侣结婚。起初我只是惊讶,后来直接感到佩服,虽然很多人对同性恋者存在这样那样的抨击,但事实是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就像大众对精神病患者的认识、接受能力一样有个过程。
那我们业内又有什么变化呢?不妨用数据来说明一些问题,2015年中国注册精神卫生范围的医生大概2万多名,其中包括助理医师,而到了2018年,据统计已经超过3万名,过去10年,我国精神科床位由22万增加到43万,精神病患者的数量在增加,但精神科医生却远不能满足需求。美国的人口是我们的四分之一,注册精神科医生也有三万多名,临床心理治疗师有二十万,而我们合格的、在医院工作的心理治疗师应该不超过五千人。据估计,中国至少需要10万名精神科医生才能真正的满足精神科需求。
从事这个行业的医生是比较少的,有各方面的因素,先说收入。此前有报道,美国的精神科医生平均收入低于全美医生收入,但也达到了26万美元,而在中国,也许用人民币做单位也远远不能达到;再说社会地位,多年以来,耻辱笼罩着精神科医生,而依然有人在坚持,即便如今的我已经感觉到这个行业的社会地位略微的发生了变化,却依然需要继续改变;最后想到了前景,我私下做过一些小数据的调查,有些内科医生、中医科医生转行来做精神科,有些精神科医生转行去从事别的行业,很多精神卫生专业的大学生毕业后不愿意从事精神科,而有些专业的大学生又愿意从事这个行业,也许和职业前景有关,尚不能具体,也许和个人对职业的理解有关吧。
作为小众群体,似乎体验到了眼前的乌云被拨开,于是感慨:世界在变,我们也在变!
我就知道你“在看”
《王亚刚医生 为您摆脱精神心理困扰》
医生介绍
精神科职业医生,从事精神科诊疗工作数十年,具有极为丰富的临床经验。
专业治疗
抑郁症、分裂症和精神病性、睡眠障碍、心境障碍、焦虑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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