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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李素云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公公和婆婆正在厨房里边做饭边说话儿，李素云自己带了钥匙开门，她走路轻，两个老人又耳背，所以，也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李素云走近厨房，刚想打招呼，听到婆婆对公公说：“我啊，一看到小雪，就想起小峰，他从小是我一手带大的，现在也不知莉莉把他照顾得怎么样。”
“是啊，小峰是男孩子，八岁正是讨狗嫌的时候，莉莉脾气不好，上班又忙，上次小峰来，说他经常放学回家吃冷饭。”
说到这儿，老两口儿都沉默了，李素云站在他们的身后，仿佛听到了他们内心沉重的叹息。
她忍了忍，什么也没有说，悄悄地退回门口，装作刚刚回来的样子，高声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厨房里的老两口儿听到声响，回过头，李素云已经走了过来：“爸，妈，你们去歇着吧，我来做饭，我先去换衣服。”
婆婆笑眯眯地说：“你也累了一天了，小雪在屋里玩儿，你去陪孩子吧，我们这儿，马上就好。”
脸上是笑眯眯，可婆婆的眼圈儿却是红的，声音也有一点颤抖，显然刚才是想孙子掉泪了。
李素云心中的不快再次涌了上来，但她还是忍不住了，笑笑说：“那，爸、妈，你们辛苦了，我去看看小雪。”
转过身，李素云的脸上已经变了颜色，每次下班回来，女儿小雪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屋子里玩娃娃，公公婆婆从来也不陪陪她，小雪只有三岁半，自己待着多危险啊。
为这事儿，李素云曾跟丈夫胡海滨婉转地提过，可胡海滨却说：“爸妈说了，女孩儿老实，不像男孩子那么好动，小雪在屋子里自己玩娃娃，很乖的。”
说什么女孩比男孩老实，李素云知道，公婆喜欢男孩，而胡海滨因为和第一任妻子张莉莉离了婚，张莉莉把儿子小峰带走了，他觉得公婆见不到孙子都是他的错，所以凡事都迁就着父母。
李素云叹口气，换了衣服后抱起了女儿小雪，亲昵地在女儿的脸上亲了一下：“小雪，今天有没有想妈妈？”
小雪搂住李素云奶声奶气地回答：“我想妈妈了，也想爷爷了，还有奶奶，还有爸爸。”
李素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从结婚后就一直跟着公婆一起住，小雪也是公婆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天生心软，最喜欢爷爷奶奶，可是爷爷奶奶，却只想着她的哥哥，连陪都不愿意陪陪孩子。
02
李素云能跟丈夫胡海滨结婚，还有一段小插曲。
那是五年前，李素云所在的公司倒闭，她一时没了工作，闲着也没事儿，就跑到姑姑的发廊里帮忙，一来二去，跟发廊的常客胡海滨就熟悉了。
胡海滨来得频了，连姑姑都看出来，他是对李素云有意思。
明明头发还不长就跑了来，来了又不急着剪头，专门跟打杂的李素云说话，而李素云呢，平常话不多，跟胡海滨倒是有说有笑，一点也不拘束。
姑姑是过来人，私下问李素云，是不是看上了胡海滨，李素云毕竟是个姑娘家，害羞得不言语。
姑姑倒是有些思前想后：“素云啊，我们这条街都互相了解，海滨人不错，以前娶的那个媳妇儿可漂亮呢，俩人儿去年不知为什么就离了婚，怪可惜的。
如果你看上了海滨，姑姑愿意做这个媒，但你没结过婚，海滨是二婚，还有一个儿子跟了前妻，你可得想好了。”
李素云那时候确实是动了心，胡海滨中等个头，谈不上高大帅气，但总是收拾得干净利索，不像那些邋遢的单身汉，说话又体贴，李素云跟他也聊得来。
可他是二婚，自己如果嫁过去，一进门就成了一个孩子的后妈，李素云想来想去，还是拿不定主意能越过这个心魔。
心里犹豫着，再见到胡海滨，她就欲言又止，没那么热情了，胡海滨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两个人话都没挑明，关系却有些疏远了。
正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这条街上最令人生厌的混混于阿斗，有一天喝多了冲进了发廊，一下子抱住了李素云，拱上来就想亲她。
那时候是中午，店里没什么客人，几个男理发师出去吃饭了，只有李素云一个人看门儿。
她惊恐地大叫起来，可是正值中午，外面门可罗雀，哪里还有个人影儿。
于阿斗人高马大，眼看就要把素云压到沙发上了，突然他吃痛“哎呦”一声站了起来，身后，是胡海滨举着一个电吹风，怒目而视。
于阿斗是个色厉内荏的主儿，虽然胡海滨个子不高，但站在那里气势威严，于阿斗毕竟理亏，酒也醒了一半，悻悻地跑了。
李素云吓坏了，大哭着扑进了胡海滨的怀里，胡海滨柔声地安慰她，她紧紧抱住他就是不松手。
两个人在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就这样停下了脚步，所谓姻缘，原也只在这驻足的一瞬间。
新婚时，姑姑说：“素云啊，自己选的路，就要忍着走下去，笑也不张狂，痛也不退缩。海滨家上有老下有小，他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肯定更会疼人儿，而你呢，虽然快三十岁了，没结婚就是没长大，以后，可要多替海滨着想。”
那一刻李素云暗下决心 ，一定和胡海滨好好过。
03
胡海滨开一家小公司，生意马马虎虎，李素云后来找到了工作，在一家公司做文职，收入也就三千多块钱，两个人跟胡海滨的父母挤住在一起，结婚一年多以后生了女儿小雪，日子过得去，但不算宽裕。
李素云嫁给胡海滨，原也不图大富大贵，她看中胡海滨的温柔体贴，嫁给什么样的老公，决定着你后半辈子过什么样的日子，李素云觉得两个人有感情，日子过得踏实，就是最幸福的生活。
胡海滨对她确实也不错，但生活就是一首变奏曲，锅边碰碗沿儿，哪有不磕磕碰碰的时候，更何况，两个人还跟老人住在一起。
胡海滨离婚的时候，儿子被前妻带走了，他也把房子给了前妻，所以和李素云结婚的时候，只能在父母的房子里装修出一间新屋子。
李素云虽然很渴望有自己的家，但她也不排斥跟老人住在一起，她自幼没有了父母，最亲近的人只有一个姑姑，所以，两代人的热闹，倒是她盼望的。
平心而论，公婆对李素云不错，看她上班累，也包办了做晚饭，后来有了小雪，婆婆帮着带，再大些，公公接送幼儿园，这些，李素云心里都是感激的。
可是，公婆对她好是好，却有些客气而疏远，公婆最放不下的就是孙子小峰，经常念叨，小峰一个月来看爷爷奶奶一次，公婆总是激动得老泪纵横。
对小峰好，李素云不挑理，小峰是胡海滨的亲儿子，是公婆的亲孙子，想来也是她的继子，她现在也是做母亲的人了，知道父母离婚的孩子最可怜。
可是，每次胡海滨的前妻张莉莉送小峰过来，公婆都格外地殷勤，等张莉莉和小峰走了，公婆还会念叨，莉莉也不容易，为了咱小峰，都没有再找一个。
张莉莉长得确实漂亮，李素云碰见过几次，高挑白净，眉眼妩媚，论外表，比相貌平平的李素云可养眼多了。
李素云不知道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胡海滨为什么要和她离婚，公婆对张莉莉也没有怨言，说明张莉莉也没有做过对不起胡海滨的事儿。
李素云曾经委婉地问过胡海滨，当初离婚的原因是什么，胡海滨只说性格不合过不下去了，多一句也不肯再说。
一提张莉莉，胡海滨就有些暴躁，李素云便也不敢再问了。
李素云是个善良人儿，她总是自我安慰，公婆跟张莉莉相处了十年，跟自己才处了五年，胡海滨离婚时没撕破脸儿，他们之间感情好些，也属正常。
可想归想，每次张莉莉来，李素云还是会堵心好几天，渐渐生出对公婆的怨念。
公婆喜欢胡海滨以前的妻子，也喜欢他们的亲孙子，对他们来说，李素云和小雪，又算什么呢？
04
胡海滨最近很忙，经常早出晚归，李素云是个黏人的女人，想跟老公说说话儿，都没有太多的机会。
“海滨，最近公司的业务是不是很不错？”
这天胡海滨早起准备出门，李素云也赶紧起来，跟胡海滨说说话。
“还凑合吧，希望以后会更好一点，素云，我知道我跟着我受委屈了，我现在挣得不多，以后会好起来的，到时我再多给你一些零花钱。”
胡海滨一边急匆匆地吃着饭，一边对李素云说着。
李素云知道胡海滨误会她了，他是不是以为她这是暗中探他的口风，查他的收入？
她只是没话找话随口问的，胡海滨却这样敏感起来，李素云忽然有些灰心，二婚夫妻，是不是始终隔着一条心？
胡海滨匆匆出门了，根本没有理会到李素云那一瞬间的低落。
李素云怀念起两个人刚结婚时的如胶似漆，他们总是在外面待到很晚才回来，因为回到家里公婆都在，太亲热了也不好。
所以他们总是有恋爱约会的感觉，胡海滨有时候会刮刮她的鼻子：“我天天黏着你，挣得却不多，你不会嫌我没出息吗？”
李素云记得她挽住胡海滨的胳膊撒娇地说道：“钱再多也没有头，能过日子就行了，我喜欢你现在这样，准时下班，天天都能陪着我。”
那是他们最甜蜜的一段时光，可是很快，李素云怀孕了，这就意味着花钱的地方更多了，现在养一个孩子不容易，胡海滨开始忙碌起来，并开玩笑地跟李素云说：“咱俩能凑合，孩子可不能凑合，我得给咱娃多挣些奶粉钱。”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明显少了很多，这一晃五年，小雪已经三岁半了，他们变成一对最平常的夫妻，所有的时间都被忙碌和孩子填满，再也没有过二人世界了。
李素云觉得她和胡海滨虽然天天住在同一屋檐下，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是，她都不知道他天天在忙些什么。
他们之间似乎疏远了，她很想改变这一切。
这天李素云把小雪哄睡，回到卧室时胡海滨已经睡着了，李素云不甘心，她轻轻摇着胡海滨：“老公，别睡了，咱俩说说话吧，我每天都过得好闷。”
胡海滨含糊地应了李素云一声，眼睛都没有睁开，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继续在睡。
李素云不管这些，缩进胡海滨的怀里：“老公，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什么呢？我又不够漂亮。”
胡海滨搂住她，迷迷糊糊地说道：“喜欢……你老实，听话，不要彩礼……”
说了几句呓语，胡海滨一歪头，又沉沉睡去，打起了呼噜。
李素云呆呆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睁着眼睛也睡不着。
许久，眼角漫漫渗出了泪珠儿。
05
李素云这几天心事重重，人也瘦了些，可胡海滨依然早出晚归，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变化。
这天下班回来，李素云在外面就听到家里笑语喧哗的，开门一看，是张莉莉带着小峰来了，公婆笑得合不拢嘴，小峰赖在爷爷的怀里不下来，而自己的女儿小雪，坐在一边专注地玩着娃娃。
他们一看李素云回来了，婆婆笑着说：“素云啊，今晚煮点面条吃吧，小峰来了，我也没做饭，他们一会儿就走。”
李素云点点头，跟张莉莉打了个招呼，就进屋换衣服了。
张莉莉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长款风衣，头发披散下来，看上去风姿绰约，真是个美人。
李素云坐在卧室里越想越难过，公婆从来没有不做晚饭的时候，只要张莉莉来了，她跟小雪就变成了外人。
她起身，决定出去走一走，不然在这屋子里，自己憋得喘不上气来。
出了卧室门，李素云听见婆婆说：“莉莉啊，那钱的事……”
张莉莉爽快地说：“妈，您放心，钱的事儿，我有数。”
见李素云出来了，他们同时默契地停止了说话，李素云抱起了小雪：“爸、妈，你们先说说话，我带小雪出去买点东西。”
李素云逃也似地出了家门，耳边还回响着张莉莉喊婆婆那一声甜甜的“妈”，都离婚了，她怎么还当自己是这家的儿媳妇吗？
李素云带着小雪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忽然远远看到了自己的丈夫胡海滨。
胡海滨今天这么早回来，李素云挺高兴，紧走几步跑过去，如果丈夫能好好安慰她一下，也许她的心里就不会这么憋屈了。
跑到一半，李素云放慢了脚步，她看到于阿斗出现了，正跟胡海滨说着话。
于阿斗当初想欺负她，被胡海滨用电吹风狠狠地打了，怎么现在两个人，还有说有笑？
李素云藏了个心眼，悄悄走近，躲到树后，还朝小雪做了个“嘘”的动作。
小雪以为是跟爸爸躲猫猫，乖乖地一声也不出，李素云侧耳细听，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于阿斗说：“胡哥啊，你现在生意做得大，大家都知道你发了，怎么样，当初要不是我，你也不能娶了李素云，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啊？”
而胡海滨笑了：“阿斗，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肯替我办事儿。”
树后的李素云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06
李素云那天牵着小雪的手，一直在街上走着，偌大的城市，熙攘的街道，却没有一处，是她李素云可以容身的地方。
她想回姑姑家，可一想到姑姑说“素云哪，自己选的路，就要忍着走下去”，她就不想回去让姑姑堵心了。
这个时候，李素云感受到的是深入骨髓的孤单，在这世上，她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唯一深爱的丈夫，原来可能是个善用诡计的伪君子。
李素云很想回家质问胡海滨，他跟于阿斗有什么勾结，当初，是不是他看她忽然冷谈了，设计让于阿斗上演苦肉计，他好英雄救美？
可是，李素云又不敢问，或者说，她不敢面对那个答案，如果胡海滨承认了，她又该怎么办呢？
李素云知道自己对胡海滨有感情，不愿意跟他离婚，更何况，现在有了女儿小雪，难道她要让小雪当第二个小峰吗？
李素云冷静下来，思前想后，结婚这几年，胡海滨对她也不错，不管两个人怎么开始的，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咬着牙过下去吧。
李素云好不容易将自己劝得平静了，她抱着小雪回了家，一进门胡海滨就有些恼怒地迎上来：“你抱着孩子去哪儿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小雪睡着了，我怕她感冒，在快餐店待了一会儿。”
李素云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她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公婆坐在沙发上，脸色很难看，胡海滨一向是个温和的人，今天看上去也是很气恼的样子。
“去煮点面条吧，我们都还没吃饭。”
胡海滨接过李素云怀里的小雪，对李素云吩咐道。
李素云是个心软的女人，虽然心里是凄苦不安，但面上还是忍住了，并且关心地问公婆：“爸、妈，你们哪里不舒服吗？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他们只是不舍得小峰回去了，没事儿。”
胡海滨替公婆解释道。
李素云的心一凉，前任儿媳妇带着亲孙子走了，公婆失魂落魄，她跟小雪现在才是这个家里的人，可公婆却根本无视她们娘儿俩。
这天晚上家里的气氛很低沉，吃过晚饭李素云陪着小雪玩了一会儿，就回屋哄小雪睡觉了，她见胡海滨在客厅跟公婆说话，想起傍晚的事情，就把门悄悄地开了一道缝儿。
他们三个人在客厅里说话的声音不大，断断续续地传来，李素云听到他们一直提到钱，可是具体跟钱有关的是什么事儿，她又听不清楚。
李素云的心里越发地不安，结婚五年，她不管家里的钱，胡海滨只是每个月给她伙食费和零花钱，她加上自己的工资，一些给公婆买菜，一些买家里的日常用品，一些花在了小雪身上，每个月也所剩无几。
胡海滨以前总说公司不挣钱，她也没往心里去，可是今天，她明明听到于阿斗说，人人都知道胡海滨发了。
想到张莉莉在她面前的得意洋洋，想到公婆对待张莉莉和小峰，同对待她和小雪截然相反的态度，想到胡海滨竟然和于阿斗搞在一起，有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李素云心里一惊，如果离婚了，她真地是一无所有。
她被这个可怕的念头折磨得心慌意乱，晚上躺到床上，久久地睡不着觉。
07
第二天上班，李素云一夜也没有睡好，精神恍惚，脑子里反复出现的是张莉莉和公婆在一起，胡海滨和于阿斗在一起的样子。
她实在心神不宁，什么也做不下去，请了半天假，想去胡海滨的公司看看。
胡海滨的公司不大，以前只有两个员工，办公室狭小逼仄，李素云从有了小雪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她想看看他办公室现在的样子，如果生意做得大了，总能看出些端倪吧？
往胡海滨公司去的路上，李素云经过一家高档衣装店，里面有一件大红色的风衣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风衣一看就是高档的料子，剪裁得体，红色也很正，既不过分张扬，又不失热烈艳丽，李素云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长相一般，最大的优点是皮肤白皙清透，穿红色最好看了。
店主见李素云站在外面一直看着橱窗，出来问她：“这位女士，看好了进来试试吧。”
“这件风衣多少钱？”
李素云有些心动了，如果价钱合适就买下来，她很久没有给自己买新衣服了。
“四千八，意大利的品牌货，面料跟做工都是一流的，要是在大商场，这件风衣怎么也得过万了。”
店主殷勤地向李素云介绍着。
李素云倒吸一口凉气，四千八！她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再说每个月家里杂七杂八的花销，她哪有闲钱买这么贵的衣服。
店主看到了李素云眼中的不舍，知道她是心动了，继续殷勤地说道：“客人你皮肤这么好，穿上这件红色风衣一定特别好看。”
李素云赶紧摇头，逃也似地离开，她怕自己穿上了就舍不得脱下来，可是四千八，是个对她来说遥不可及的数字。
离胡海滨的公司还有几步路，李素云的心情很低落，她难受的不是自己买不起那件风衣，而是她本来也不图大富大贵的生活，只图一个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可是现在，似乎那个好男人，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胡海滨的公司在一楼，当初是用大厦的杂物间改造的，所以租金便宜。
可是李素云走近了却不敢进去，原本狭小简陋的门脸，如今富丽堂皇，里面几间屋子都被打通了连成一片，不难想象这家公司的办公室是大而敞亮的。
李素云抬头看看公司的牌子，是丈夫的公司没错啊，难道，胡海滨的生意，已经做得这么大了？
李素云正犹豫着，公司的大门开了，李素云定睛一看，出来的竟然是张莉莉！
张莉莉穿了一件低V领的墨绿色毛衣，下面是黑色的长裙，看上去端庄秀丽，此刻却泪眼汪汪，小声地在哭泣。
而胡海滨也跟着出来了，张莉莉走到他的面前，拉起了他的手，哽咽地轻唤道：“海滨……”
李素云脑中热血上涌，她再老实善良够隐忍，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的女人跟自己的丈夫这么暧昧，李素云冲了过去，一下了打掉了张莉莉的手：“你们已经离婚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明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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