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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酒有故事 零点零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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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20 | No.542
今晚守夜人：周一
贩卖故事人：春寒
故事坐标地：北京
故事撰稿人：斯乐
这是小酒馆的第五百四十二个故事
四月的最后一天，春寒破天荒地没有加班。
她早早回到家，吃过饭，简单洗漱后就爬上了床。二十九岁的生日，对她来说像是平常不过的一天。没有喜悦和庆祝，也没有任何仪式感。她，从来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差一刻钟零点的时候，她听见楼道里反复传来猫叫，好像还在挠她的门。她翻身下床，撑着迷蒙的睡眼去开门。
Chapter 1.
“真是的，物业怎么连只野猫都看不住，大半夜的还怎么让人睡。”她拧开门把手，看见刘川一脸得意地站在眼前，一只礼盒贴了烫金的包装纸五花大绑一样被他捧在手里。
“生日快乐。”
春寒伸手打他，怪他扰了自己的清梦，笑他学这种老掉牙的俗套剧情。
他抓住春寒伸出的手，顺势将她一把搂过来，凑近她的耳朵：
“雨停了。外面空气很好，还有月亮。”
刘川骑着单车，载着她在空阔的街道上肆意游荡。她双手环住刘川的腰，在这样料峭的夜晚，他们浑身滚烫，却都不说话。
他们一直骑行到远郊。刘川将单车停在河畔，牵着她的手走向上游。她忽而定住，脱掉鞋子扔给刘川，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踩过去，雨后的河滩，湿漉而柔软。刘川从包里掏出相机，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喂，你看那边。”
春寒顺着刘川的手势眺望，她回眸的一瞬被刘川牢牢定格在相机里。
“你好美啊，春寒。”刘川收起相机，朝她走过来。
“少来这套。”
他们继续漫不经心地趟行在河水里。
脚下石子光滑，一个踉跄，春寒向前跌到。就要触到河面时，她一伸手拽住刘川，扑通一声，两人一并摔进水里。
河流汩汩，他们全身湿透，裤脚裹满泥渍。刘川没有起身，他拉过春寒的手，轻轻亲了一下。月光均匀洒落她的脸颊，每一寸，都格外的冷艳而明丽。
“春寒，跟我结婚吧。”刘川依然躺在水里，定定开口。
春寒马上变了脸，起身就往回跑，把他扔在身后。
这是他第五次向春寒提及婚姻。也是春寒第五次拒绝他。
Chapter 2.
翌日中午，春寒被楼下装修新居的邻居吵醒。
她摸过手机，看到刘川的短信。大致内容是说自己昨夜唐突，乞求春寒的原谅。
她放下手机，被电钻声音吵的已无心睡眠，躺在床上回溯这几年光景，和刘川在一起的大多数时候她总是很快乐，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恋爱的欢愉。
她迷恋这种悸动。但就是无法尝试着接受婚姻。她恐惧婚姻。
幼时，父亲酗酒，每每深夜归来总和母亲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向母亲动手。不但如此，细碎的柴米油盐、婆婆的挑三拣四、还有街坊的闲话，像一层一层浸过水的油纸紧紧蒙住人的口鼻。婚后的生活，只剩一地破碎。
母亲终于无法承受种种不堪，在她六岁那年投了江。大哭一场之后，她变得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性格一直到工作以后都没改变。
这些年，她也交过两个男朋友，但仍然独居。第一个男人因无法忍受修士一样的生活最终离她而去；第二个男人，她倒真是动了心。
他们乘车越野，看红日在大漠里慢慢消沉，在祁连山草原上对着漫天繁星许愿，做一切浪漫又疯狂的事情。情到浓时，她随男人回了老家。而当面对男人母亲时，那种抽丝剥茧般层层盘问带给她的窒息感又让她重新跌落现实。一切像极了她儿时记忆里关乎家庭的所有认识。
她深知自己无力应付柴米针黹的生活，坦言不愿结婚。男人的母亲霎时变了脸，责骂男人在外鬼混，竟带回一个妖冶的女人。
她转身出门，搭上出租一路绝尘回到杭城，再不接受任何追求。
直到她遇见刘川。
Chapter 3.
她打开抽屉，拆开那只礼物盒，是一对极富设计感的不规则几何形镂空刻花耳坠。在犹豫要不要戴上试试的时候，看到了刘川发来的五条消息。
“我后天就要走了，去昆明办个人摄影展。”
“最近不忙吧，跟我一起去？”
“如果你在的话，我会安心很多。”
“我帮你订票了啊。”
“想让你陪我一起去”
刘川陆陆续续发来五条消息。
“不了，刘川。我仔细想了想，我觉得我给你不了你想要的婚姻，我不想结婚，或许我是个不婚族，现在心里很乱，我现在想一个静一静，或许我们有缘无份吧，对不起，我们分手吧。你一路顺风。”
半个小时后，春寒才收到刘川的回信。
“我说过的，你永远不必跟我说对不起，好好照顾自己。”
简简单单，春寒甚至能脑补出刘川说这话时波澜不惊的语气。毕竟，他从来都是这样。
没有挽留，也没问问什么，春寒看着这一条信息，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因为做出这个决定，她想了无数个夜晚，不能因为自己不结婚，就耽误他啊。
刘川走后，春寒的生活再次回归平静。按时起床吃饭，出门上班。她还是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独来独往。春寒本以为一切会和从前一样，孤单，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但时日流转，她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从前她总是按时作息，可现在却时常在深夜惊醒，每每这时，看着空旷的房间，她的心里就空落落的，偶尔还会莫名的失落。
她开始想起刘川。几周想起一次。几天想起一次。再到后来，一天想起很多次。
早上挤电梯，看到同事伸手帮他留门时想起他；晚上换地铁，看到西装革履的职员时想起他。甚至，在梦里想起他。
Chapter 4.
刘川的摄影展如期举行，主题名为《月影》。一共五十二张作品，是他这些年来奔赴各地拍下的月色。其中为首的那张照片里，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姑娘。夜半时分，流水潺潺，那姑娘身着睡袍站在河央，回眸远眺，螓首一笑。
这场摄影展办得极其顺利。刘川如愿签约新的机构，开始了在昆明为期半年的工作。只是工作之余，他时常翻开手机盯着春寒发来的那条短信独自出神。
“你一路顺风。”简短的五个字，反复刺痛着刘川的心。
他本来想着，如果春寒答应了和他一起来昆明，那么摄影展上，他无论如何都会向她正式求婚。因为只要她肯来，那么他们的未来就还有希望。哪怕她再次拒绝，自己也会奋力追求到底。
可是，春寒没有来。刘川心底仅有的那一点点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刘川开始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见过几次面，对方家境优渥，谈吐得宜，算是门当户对。但他的心里，始终还是对那个念念不忘的人抱有一丝期待。
Chapter 5.
七月夜半，小城惊雷，骤雨戛然，春寒打开门窗换气。这是她这个月第七次梦中惊醒。楼道里静得很，她站在门边，能清楚听到客厅钟摆的声音。
长夜无眠，春寒又去了远郊。赤脚走在河滩上，水面有雾环绕。想起了与刘川同游河滩的那晚，怀念和刘川在一起的时光。
回城的路上，她订了一张第二天飞昆明的机票。她想好了，从前都是刘川向她求婚，这一次，她要主动一点，给刘川一个惊喜。也给自己一次重头开始的勇气。
其实有的时候，爱情和幸福都是自己追求来的，如果错过了那个很爱很爱你想与你结婚追求未来的人，后悔来不及了，爱他更来不及。
别弄丢一个爱你的人，别错过了一颗疼你的心，更别错过一个想和你结婚的人，因为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所以，爱情到来的时候就大胆去接受，放肆爱，别犹豫，别克制，别放手。
配图 | 《内在美》
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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