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相信爱，于是有了爱 | 瞬间MomentX

　　今天，我信地久天长

　　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

　　回首再来已雪满白头。

　　——余光中

　　♪

　　看到有关爱情的故事，我就想起了你

　　我曾认真地琢磨过一个问题——当我们老了的时候，还能感觉到爱情带来的心动与甜蜜吗？费洛蒙对我们还有效吗？心脏是否会越来越钝，丧失爱的感觉与能力？

　　Anders Nord 摄

　　后来看到泰戈尔有一个特别的视角：“有时候爱情不是因为看到了才相信，而是因为相信才看得到。”

　　那不如，就先从试着相信爱情开始吧。

　　在这一期的瞬间集中，我们收到了许多老爷爷老奶奶之间的爱情故事片段。你会发现那个年代的人表达情感，往往质朴而绵长——把肉留给你吃是爱你，把你的照片携在身边几十年是爱你，八十岁还想送你新衣裳也是爱你……今晚，小瞬想邀你一起品尝这份跨越半个世纪的酸涩与甜蜜。

　　//你我再未谋面

　　却彼此牵挂了一生

　　Jane 提供

　　因为历史原因，爷爷奶奶分隔海峡两岸。爷爷赴台后便音讯全无，奶奶独自一人养育我父亲。

　　听父亲说，当年由于爷爷的关系，他们母子经常受难，但她也并未改嫁。奶奶手里唯一一张爷爷的照片，还是偷偷缝在夹袄里，才免于毁坏。

　　我们与爷爷再次取得联系，已过去了30多年，奶奶刚刚离世。

　　到了90年代，政策逐渐开放，我作为未满12岁的直系亲属可以赴台读书，便随爷爷在台北居住了几年。那时他在台中的大学里任教，每到周末便拎一只小皮箱来台北住。有次我见他在房里收拾皮箱，才发现最下面一直放着奶奶的照片。

　　爷爷在94岁生日的前一天去世，他也终身未曾再婚。@Jane「已过世的爷爷奶奶」

　　//你温柔的样子

　　还在我心里呢

　　哀蚊 摄

　　奶奶糖尿病晚期时，躺在床上不能动，脾气也变得不太好，时不时摔东西。但爷爷还是很耐心，每次都默默捡起东西，温柔地喂水喂饭，和她聊天。

　　我问他：“为什么对奶奶这么好？”爷爷说年轻时候他欠奶奶的太多，没能让她过上好日子。而且他总能想起奶奶没有生病时温柔的样子。

　　后来糖尿病引起很多并发症，奶奶过世了。她离开后不到两年，有一天，爷爷说：“我该去找她了。”当晚便走了。@哀蚊「已过世的爷爷奶奶」

　　//专门给你留了肉

　　快吃吧

　　静 提供

　　奶奶当年第一眼看爷爷的照片就决定要嫁给这个男人，因为觉得他长得很好看。于是我的颜控奶奶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跨越一个城市嫁给了爷爷。

　　爷爷的家庭是寡母拉扯着四兄弟，生活很拮据。每次杀鸡杀猪都是四兄弟分一碗肉，媳妇没有上桌资格。爷爷心疼奶奶，总是不舍得吃肉，偷偷带回房里给她吃。

　　婚后奶奶接连为爷爷生下了三个女儿，这在当时的农村难免遭受嘲笑与非议。可爷爷一直把奶奶保护得很好，甚至不惜和太婆对抗。他说就算命中注定只有这三个女儿，又怎样呢？为了不再让奶奶受苦，毅然决然地从大家庭中脱离出来独立生活。

　　奶奶虽然回忆起过去常觉心酸，但当我问她，你后悔嫁给爷爷吗，她总是摇头道：“我命好，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嫁给他。”

　　我想，奶奶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颜控吧。@静「77岁的爷爷和71岁的奶奶」

　　//80多岁了

　　还是想要跟着你

　　Matthew Bennett 摄

　　几年前过年时，我问外婆外公“当初是谁追的谁？”外公一脸傲娇地说：“我那么好看，这还用得着说嘛!”话音刚落，就听一旁的外婆冷冷地来了一句：“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人家下晚班回家，偷偷跟了一路，魂都要被他吓出来了。”

　　去年外婆做了心脏搭桥手术，要去住院，妈妈打算把外公先领回我家住一段日子。

　　这时候外公已经患阿尔茨海默症了，经常不认得人。行李打包完出了家门后，外公发现外婆没有一起去，硬是抢过行李回了家，指着躺床上的外婆说：“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Jessie「89岁的外公和86岁的外婆」

　　//我太想你了

　　Alex Blăjan 摄

　　姥姥的床头放着一位年轻英俊的军人照片，那就是我的姥爷。姥爷在我母亲四岁的时候，被诬陷入狱。姥姥为了他的清白，不断上访。不幸的是，姥爷入狱后很快过世。

　　后来她一辈子没有改嫁，独自拉扯舅舅和母亲成年。每年上坟她都要去，直到她再也走不动的那年，已是乳腺癌晚期。

　　姥爷迁坟时，姥姥提着气上了山。在迁坟完成的最后一刻，她突然大哭起来，说：“你太可怜了。我没有能帮到你。我太想你了。”一时间，山头好像变得很安静，姥姥的哭声是那么悲伤。

　　后来姥姥去世了，我和母亲整理遗物时发现一个木箱，里面放着所有关于姥爷的东西。有一张保存很好的人民日报，上面印着关于姥爷的平反公告。我和妈妈眼泪止不住地流。

　　姥姥太不容易，守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

　　姥姥曾经的房间总是堆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每次我们想帮她清理，她都不情愿，甚至有点生气。以前我总觉得是老年人节俭惯了，直到看到一篇文章说：“有一种孤独的人，把屋子填满，才有安全感。”心里突然很酸，很想念她。@固力果「已过世的姥姥」

　　//孙女见谅吧

　　我最爱的还是你奶奶

　　Kenny Luo 摄

　　奶奶当年怀孕时生理反应大。她孕吐严重的时候，爷爷在旁边忍不住就哭了。

　　后来，爷爷在大连当兵时奶奶身体不好，那时正值他事业上升的关键时刻。爷爷却毅然向上级请示回来照顾妻子。

　　我记得奶奶有一次打趣问爷爷：“你最爱的是孙女还是我？”爷爷向我使了一个眼色，对奶奶说道：“你，还会有谁呀？”@毛毛「73岁的爷爷和69岁的奶奶」

　　//腿脚不便了

　　也要继续宠着你

　　晶晶 摄

　　爷爷年轻时是工人，常年不在家，家里农活都要奶奶一个人做。因为劳累，奶奶晚年时身体很不好。最后几年，一直是爷爷在照顾她。

　　那天下午，我们坐在院子里。爷爷怕奶奶着凉，蹒跚地走过去给她围上围巾，我便用手机拍了下来。后来奶奶不在了，再看这张照片，我忍不住就湿了眼眶。@晶晶「80岁的爷爷和已过世的奶奶」

　　//你穿新衣服

　　还是那么好看

　　Irina Ne 摄

　　年轻时，阿爷是军人，阿奶是俄语翻译。阿奶特别讲究，很时尚一老太太。从幼年到如今，衣服都是裁缝到家里量了做的，没有买过成衣。

　　阿爷至今还会差遣我给阿奶订衣服当做惊喜。他一个总是忘了把烟藏在哪儿的老头儿，却记得阿奶做衣服的所有尺寸。

　　阿爷说：“当初答应了大爹（阿奶的父亲），不让他的朱四小姐受一点委屈，吃穿用度还和以前在娘家一样。”@Vall「81岁的外公和80岁的外婆」

　　//忘了全世界

　　也要记住你

　　Ginny 摄

　　姥姥临走的那段日子里，除了姥爷谁也记不得，只要醒着就会紧紧抓着姥爷的手不放，目光也一直追随着他，像一个怕走丢的孩子。

　　姥爷也常常守在姥姥的身旁，满眼温柔地抚着姥姥的头发，轻声哄着她。@Ginny「95岁的姥爷和已过世的姥姥」

　　//每天对你说话的习惯

　　改不掉了

　　电影《飞屋环游记》剧照

　　奶奶葬礼之后的第二天，大家去隔壁大伯家吃饭。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没拿，折回去看到爷爷刚从自己房间出来，关门的时候他对着奶奶的牌位说：“婆婆，我去那边吃个饭，你好好的！”

　　那一瞬间，好像奶奶还在屋子里，在等爷爷回来喂她吃饭。@三月「77岁的爷爷和已过世的奶奶」

　　赫尔曼·黑塞写过这样的情话：“你不是爱情的终点，只是爱情的原动力。我将这爱情献给路旁的花朵，献给玻璃酒杯里摇晃着的晶亮阳光，献给教堂的红色圆顶。因为你，我爱上了这个世界。”

　　其实在漫长的岁月面前，再华丽的语言也终究略显苍白，那便不多说了，去爱吧。

　　Irina Ne 摄

　　#瞬间MomentX｜「瞬间集」#

　　从前的日子过得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今天是瞬间MomentX伴随你的第 375天

　　不管我本人多么平庸，

　　我总觉得对你的爱很美。

　　本期编辑：博洋 | 本期校对：西格玛 歆泽

　　黄轩的阅读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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