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回忆里的树 2019-04-11 作者:匡芳 来源:网络 长在回忆里的树 生活在小城镇里,总是常常想起记忆中的那些树。 树,应是村庄的灵魂吧。房前屋后,沟畔塘边,一棵棵、一排排、一片片,绿意盎然地屹立着。春来繁花满树,秋至硕果累累,有了它们的点缀,贫穷的村庄才显得如此美丽和温馨。 枣树是一个谦谦君子,不张扬,不喧哗,默默站在院子的东南角,米色的花朵静静地散发甜甜的幽香。上中学时读苏轼的那句“簌簌衣巾落枣花”,脑子里跳出的就是记忆中这棵枣树。麦收时节,往田里送茶水,父亲总要摘下几片枣叶,放在茶壶中,碧绿的叶片在热水的冲泡中散发出淡淡的香,一壶白水因此变得不再平淡。休息时,坐在地上,掐一根长长的麦管,放在壶中,慢慢地啜饮。天高云淡,间或有几只布谷鸟唱着“布谷布谷”的歌声轻轻飞过。枣叶茶、麦管、布谷鸟、金黄的麦田,成了我童年初夏最美的回忆。八月十五枣落干,眼看着那一颗颗绿宝石慢慢变成红宝石,馋嘴的我们早急不可待。得到大人允许后,欢天喜地地拿着长长的竹竿,在树枝间一通敲打。红的绿的枣子转眼间就滚了一地,我们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吃够了,才手忙脚乱地把这些枣子拿到阳光下晾晒,只等春节来时,母亲拿它们给我们蒸香甜的枣花馒头了。 喜欢榆树,只因为它那碧绿、圆圆、美味的果实——榆钱。小时候,嘴饞,只知道榆钱好吃,却不知道榆树被人们喻为“发财树”。前年去北京的恭王府游览,导游指着后花园福池边几棵粗大的榆树说,种榆树是为了招财,圆圆的榆钱落下后,飘在池面上,看去就是一池钱币。现在想来,还真有一番道理,怪不得家家户户都要种一棵榆树呢。 桐花开起来总是潇洒不羁。一夜春风,那硕大的、淡紫的花儿就争先恐后、热热闹闹地开放了,开得气势磅礴、大气豪放。远远望去,村庄就像笼着一片紫色的雾,古朴的青砖、蓝瓦、泥墙在这紫色的雾中也显得优雅和美丽起来。 榆钱、桐花很快就和春风一起老去了,紧接着,洁白的槐花优雅出场。串串如雪的花朵喜欢藏在茂密的树叶间,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涩。满村里飘起了槐花的芬芳,这芬芳,引来了大人孩子。一串串漂亮的花被摘了下来。摘它何用?当然是吃。拌了干面粉,上笼蒸熟,最后浇上用生姜、蒜头、香椿叶捣的蒜汁,那可是既当菜又当饭的美味。去年,先生的好友不知在哪里寻得的新鲜槐花,分给先生一把。他兴奋地拎回来,嘱我去做,说要找回童年的感觉。按他说的方法做好后,先生迫不及待地细细品尝起来,吃完了,他疑惑地问:“怎么和当年不一个味,你的做法不对吧?”我笑着说:“不是我做法不对,是你自己不对。现在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哪能吃出原来的味道?” 想起桑树,便总想起我养过的蚕。那一年,不知在哪儿讨了几条蚕来,宝贝似的养起来,日日去摘新鲜的桑叶来喂它们。还不错,后来,还真给我结了几个不小的茧子。喜欢极了,用彩色的笔把这几个茧子涂画得五彩斑斓的,收起来,有小伙伴来时,便显宝似的拿出来炫耀。夏天来时,树上结满了桑葚,那不起眼、满身颗粒的小东西吃起来竟是酸甜可口。每天早晨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桑树下,拣熟透后变黑落下的桑葚,直嚼得满嘴黑黑才想起回去洗脸,吃饭。 还有就是那几棵大柿树了,它们应该是我最好最亲近的朋友了。在树下乘凉、吃饭、午睡,在树上唱歌、背书、玩游戏。春天,把精致的柿花穿起,做成美丽的项链、花环,秋来,爬上树去收获那一树通红、圆润的果子。有时,已经是冬雪飘扬了,树上还会有一两颗留给鸟儿的柿子,鲜艳地挂在枝头,在冬天灰蒙的天空下显得特别的明艳动人。 朴素的香椿树站在井台旁,它从不张扬,默默地看我们在井边洗衣,洗菜。它的叶子可是人们的最爱。春来时,柔嫩、碧绿的叶片可以凉拌、热炒,或是和蒜薹一起腌成咸菜。夏天吃奶奶做的稀饭时,香椿叶更是不可或缺的作料。蒜瓣、生姜、十香、香椿叶捣成泥,拌上精盐香油,浇在用井水冰过的红豆稀饭上,你能想象出三伏天吃它时那种清凉和爽滑吗? 还有高大挺拔的杨树,婀娜的柳树,笔直的梧桐,开淡雅白花的梨树……这一棵棵树,如一个个老朋友,至今仍然或妩媚、或凛然、或优雅地站在我的记忆里。 版权声明:以上文章中所选用的图片及文字来源于网络以及用户投稿,由于未联系到知识产权人或未发现有关知识产权的登记,如有知识产权人并不愿意我们使用,请联系我们删除。 回忆树长阅读:128 评论:0 上一条 无法偿还的“情债” 下一条 不曾老去的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