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绿温柔，与文艺复兴早期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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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好看的绿色，是我们前些天拍到的 

　　北京的此时，每天都是一个新的景色。

　　绿意在溪岸枝头，日日都不同。深几许，绿几分，都在不经意觉察间。就像高濂在《遵生八笺·春时幽赏》里，写春天的柳色：自正月上旬，柔弄鹅黄，二月，娇拖鸭绿，依依一望，色最撩人。

　　冬日萧瑟已经过去，盛夏繁茂还没有来，绿意温柔，是我们很喜欢的此时，也会让人想起，六百年前的文艺复兴，再往前一点点儿，那个文艺复兴的童年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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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 来

　　文艺复兴前期画家马萨乔绘画作品局部

　　还有我们看到的一棵树

　　是经历了漫长的中世纪，我们才来到了那个人间苏醒的文艺复兴。

　　只是这一次不谈论拉斐尔、米开朗基罗和达·芬奇，想给你们看的，是安吉利科、马萨乔、乌切洛、圣弗朗西斯卡……

　　先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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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横 拉 着 看  |  安 吉 利 科 画 中 局 部

　　▵ 横 拉 着 看 | 马 萨 乔 画 中 局 部

　　▵ 横 拉 着 看  |  乌 切 洛 画 中 局 部

　　▵ 横 拉 着 看 | 圣 弗 朗 西 斯 卡 画 中 局 部

　　是不是，很好看？

　　我们也觉得好看☺️❤️☁️

　　它们都来自中世纪将去未去，文艺复兴即将到来的那个时代，是完全不同的人笔下的细节，却都同样的，诚挚，质朴，令人感动。

　　好像人类的艺术史不乏如此，在风格尚未完全形成的那个初期，总是能有特别动人，天真又烂漫的留存。

　　中世纪与文艺复兴时期的宗教题材绘画

　　过去是如何呢？中世纪时，要画神与天使，要神圣庄严，画那些理性所知的细节，无需再现世象。

　　当王朝衰落，资本兴起，人们的眼光投向现世，中世纪的神像从圣坛走向人间，有了世俗男女的影子。画家们以透视，以明暗，力图要画得更像眼之所见的世界。

　　圣弗朗西斯卡壁画局部

　　而文艺复兴前期时的画家，徘徊在两个时代之间，浸淫于旧的传统，也接受着新的思潮。我们已经见惯了的透视法与明暗涂绘，于他们来说，完全是新的。

　　许多事情已经开始懂得，却又尚未熟悉。所以，会好奇，会兴奋，有未知，有探索，也有可期的生长。带着那么些天意与直觉，找找寻寻。

　　这过程里的生与拙，多么动人。

　　《林中狩猎》局部 乌切洛

　　像乌切洛，爱透视法，每天那么兴致勃勃地浸在里头。画森林里的战争，哪怕是地上散落的甲胄，也要让它符合透视法的规则。其实他也并未在画里成功做到了完美的写实，对于光线明暗的运用甚至有些稚拙，但完全无损于这幅画的好看。你看那些如同刻在画上的，木偶一样的人物，明明可爱得很。

　　圣马可修道院里的一间祈祷室，上面是安吉利科所绘的湿壁画

　　也如安吉利科。他拒绝当主教，选择在修道院画湿壁画，是因为心里真喜欢。他用新的手段，表达的依然是全然的他，线条简雅又笃定，不动声色的高明，不同于中世纪的刻板，也不同于文艺复兴的流熟。会令人觉得，世界静穆，而信仰温柔而光辉。小而简朴的圣马可修道院里，长长的廊道与小小祈祷室墙壁上，他留下的那些湿笔画，是他专注且谦抑的证明。

　　《锦上开花图》局部 沈周 明代

　　董其昌说，字须熟后生，画须生外熟。大概艺术到最后，总归是这样在精熟与生疏之间的平衡。我们觉得文艺复兴前期的画儿好，也许也是因为，在前后两个时代的不同风格中，他们达到了某种十分微妙的平衡。他们关注新兴的手段——空间的纵深，光影的明暗，人与物的立体感，也同样以目光，投向传统所关注的谐和与统一。

　　这样在两种明确状态之间的朦胧过渡，也像诗里写春天，是草色遥看近却无，柳塘新绿却温柔。在有与无之间，生与熟之间，枯与茂之间。一切都是慢慢，但又是眼见的，每天都在生长。

　　也说，好画是什么呢？是“眼前无非生机”。

　　我们觉得，形容此时的绿意，与彼时的画，都是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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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稚 子

　　《明皇幸蜀图》局部 唐 李昭道

　　《洛神赋图卷》局部 晋 顾恺之

　　也会联想到更多，譬如唐时的画，魏晋的诗，无一不是像孩童，跌撞懵懂，尚未成熟，却有直抵本真的力量，是日日都在生长着的好。

　　这样的状态单纯而珍贵，就像回到童年时代，对一切都感到惊奇，看到的一切都是新的。如同丰子恺先生说孩童有洞察世间本相的目光，老子说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你看，许多道理，由不同的人反复说来，到底都是一件事啊。

　　春天是有些已经在生长，有些还在酝酿。绿意还没有盛大到令人赞叹的程度，但好在是每一天它都不一样，昨天是鹅黄，今天就是绿了，过两天再看，绿得更深。

　　每一天看了，都让人喜欢。

　　但我们是喜欢具体而微的那个绿颜色吗？其实不是的，我们是喜欢它每天都是新的。

　　万物生长，成住坏空，也有来有往。但我们愿意如绿意一样常新，也如文艺复兴前期的画家们，如他们一样，不停留，落在纸上，也如同稚子的目光。

　　祝你我都一样，常绿，常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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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每天都在长

　　现在已经渐渐茂盛了

　　但每年早春，它都是一样

　　长得慢慢，很温柔

　　还有一些，我们喜欢的内容

　　都是带着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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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中国画里的青与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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