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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中,我过了千万种人生

2019-04-23    作者:祝羽捷    来源:网络

  △主播/ 思婕,配乐/ 房东的猫 爱你就像爱生命

  作为典型的80后独生子女代表,我永远记得小学星期二的下午。没有课,父母上班,把我锁在家里,夏天的时候可以只锁纱窗门,那些不被锁住的小孩透过纱窗来陪我聊天,密密麻麻地小孔挡住蚊虫,却挡不住我们交流的热情。可惜没说几句,他们总是无情地跑走了,去踢球或者跳皮筋,奔向蛐蛐和蟋蟀。他们的转身是如此决绝,仿佛惟恐不尽早离开,就会被我的纱窗门像如来神掌一样罩进屋里,只留下我独自怅然所失。

  还要接着面对一个下午的漫长时光,我偷偷开了电视,周二的电视也很不争气,每个台都闪动着雪花,沙沙作响,只有中央二套放着《夕阳红》,主题曲“最美不过夕阳红”的旋律比我在音乐课上学到的任何一个曲子都要洗脑,堪比魔音。《夕阳红》也放完了,我一边哼着主题曲,一边拿出《一千零一夜》、《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郑渊洁的《童话大王》,丑小鸭、拇指姑娘、青蛙王子、灰姑娘、罐头小人……总不会弃我而去。

  小时候去了外公家,除了看《夕阳红》,还会陪他翻《退休生活》和《幸福老年》,了解如何种植兰花文竹,如何养鹦鹉八哥,还有生活常识和野史传记……我的幼小心灵得到了未曾经历的沧桑洗礼,让人感觉十分安详。

  我穿梭在盛气童年和暮气昭昭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故事中,用指尖切换着生与死的篇章,我被生活的热情感化,接受人生使命的召唤,我变得既天真又感伤。

  据我妈回忆,四岁的时候逼着她给我解释人会死和小红帽如何不被野狼吞噬。你看,如此分裂的儿童——我,也能茁壮成长。

  我在一个受儒家思想影响很深的区域长大,学校里充斥着“学而优则仕”、“现实主义”的观念,一切不能帮助考试升学的书都被看作“闲书”。如今回忆起来,上面说的都是我当时看的“闲书”,这些书虽不能帮我当上中队长或选上升红旗,可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它们正塑造着我的个性和价值观。它赋予我们未来经验的可能性,为我们提供道德的雏形,价值的衡量标准,美的感受。

  我们读过的这些书,将会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在我们身上起作用,导致我身体内一直潜伏着些隐秘的直觉。

  人生消遣的方式有很多,童年里最触手可及的消遣就是看这些无用之书。渐渐地,我养成一种习惯,就是常常在包里放一本书,它们是最好的陪伴,也是安慰剂,确保我在等车的时候不骂娘,等人的时候不翻脸,排号的时候不丧尽天良地去插队。

  那个时候没有微信、微博、社交媒体……看书,真是成本最低的消遣,不但为你抵挡寂寞,还能带你逃离眼前的苟且。

  朱光潜在《论读书》里告诉我们:

  

  “你如何在读书中寻出一种趣味,你将来抵抗引诱的能力比别人定要大些。”

  后来我在应该喜欢帅哥的青春期,爱上了王小波的书,虽然他长得并不好看,呲牙咧嘴的,但我又不跟他谈恋爱,长相这东西不打紧。他说,“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那个时候我已经能体会“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因为我不能跟很多个帅哥谈恋爱,但我可以躲进书里品尝爱情的滋味。

  在小说里,我体验师生恋、黄昏恋、早恋、警察和小偷之恋,医生和病人之恋,《蒂凡尼的早餐》里小人物虚荣之恋,《廊桥遗梦》里突如其来的心灵激荡之恋……

  我读张爱玲,读亦舒,在我怀里的每本书都是爱情宝典,太关注爱情情结,导致我自动屏蔽掉其他信息。比如看《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我看到了托马斯、特蕾莎和萨比娜的三角关系,看到了米兰·昆德拉的爱情观:爱情也需要理想的思考,清楚认知自己,找到满足自己需要的人。我渐渐理解爱情——这个人类伟大情感的多样性和复杂性,试着理解人,并对完美不再抱有执念。

  后来再读这些爱情故事,我又渐渐地理解了更丰富的含义,开始思考什么是生命里的轻与重,米兰·昆德拉说“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实存在。”我开始思考自己的生命里,并非需要无时无刻追求快乐,没有沉重的东西,会失去了生活下去的目的,这即是无法承受之轻。

  在《了不起的盖茨比》里,除了看到爱情,还能看到青春,梦想,勇气,以及美好破灭的伤感。好的作家,可以借着爱情的壳,潜入人生的底。

  在看似无意义的事物中存在着意义,读无用之书的大部分时刻就是这样:没有确切可言的意义,在无关紧要的细节中有思想火花,在无用之中潜伏着有用,潜移默化地影响自己。你可以在《红楼梦》里看到美食、建筑、中医、诗歌;也许《苏菲的世界》让你离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更近了一步。

  “小说改变不了世界,但也许能抵达至少一个人的心灵。”这样读书,不是刻意去了解,而是被文字一点点地渗进心里。

  人类的潜意识,让我们不可避免地爱屋及乌。有时候爱上一本书,爱上一个作家,会带我们走入更广袤的世界。

  因为喜欢王小波,他反复提到卡尔维诺和奥威尔,让我开始了对卡尔维诺和奥威尔的阅读。因为中学的时候喜欢读村上春树,开始去听爵士乐,开始关注日本的文学。我把《挪威的森林》藏在教室的抽屉里,打开第三章看到“兴之所至,我便习惯性地从书架中抽出了《了不起的盖茨比》,信手翻开一页,读上一段,一次都没让我失望过,没有一页使人兴味索然。”通过村上春树,我开始读《了不起的盖茨比》,通过菲茨杰拉德,我认识了雷蒙德·卡佛,杜鲁门·卡波特。马尔克斯曾在采访时说:“我最喜爱的两个作家,一个是福克纳,另一个就是格雷厄姆·格林。”因为对马尔克斯的信服,不得不重视他挚爱的两个作家起来。

  读书是一件个人的事情,比起向外找书单,我更相信在自己喜欢的作家身上找到书单,你终会拥有自己选书的方法。阅读一个又一个作家,就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根本停不下来。硬要我读什么书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即便是大家都拍手称赞的书,塞给我,也要等到我产生兴趣时,才能诚心诚意地翻开。

  让我最抗拒的就是成功学类书,“成功”的定义太狭隘,成功类书籍充斥着马后炮般地分析,试图从每个独特个体上总结出臆想的规律。“成功主义”不允许把时间让给庄重的悠闲,这种“精英主义”不会炮制出无用之美的书单。

  人只有在非强制的阅读中,你才会碰到将真正属于自己的书。不自由的事情已经很多了,至少我们还能随心所欲地读书,喜欢的书就是性之所近,喜欢的就是最相宜。

  真正的艺术,也是无用的;真正的美,也是无用之美。一味追求实用,就会失去美感。

  我对美的界定也许是深受了朱光潜的影响,他曾经在《谈美》里举过一个例子:

  庭院中有一颗古松,我们可以有三种不同的角度去看它,即以一种实用者的角度,如木匠;以科学家的客观角度,如植物学家,另一种则是以美学家的角度去观察。

  

  只有美学家把古松独立于自我之外,从第三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以直觉去体味,要抛开杂念用心去感受,用非功利的态度,抛开一切实用价值,实际意义,利害关系去发现美。美是不带功利性的。

  我很喜欢伍尔夫的一句话

  “我们已渐渐忘记,生活的很大而且很重要的一部分包含在我们对于玫瑰、夜莺、晨曦、夕阳、生命、死亡和命运这一类事物的各种情绪之中。”

  这句话很好地诠释了这些年来我心中的感受,就是活着很重要,活着且能感受到这个世界无用之美同样重要。如果总是盯着眼前的琐碎,就会深陷其中,我们不时需要透口气,暂时忘记现实,进入一本书构建的世界,从中感受到人生的况味。

  若我们已经被这个时代的洪水淹没,不如在床头放一本无用之书。

  读无用之书,便是在摇曳进入梦乡前,经历的最好的诗意时刻。

  ▲ 祝羽捷在“世界阅读者大会”,邀请大家一起关注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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