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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晋川与他的《雁北耍孩儿记忆》

2019-04-14    作者:李中美    来源:网络

  我不懂得戏曲,尤其当家搬到市里之后,那种存留在乡村里看戏的热闹,逐渐淡去,然,耍孩儿这种戏曲剧种,记忆里还是留下些痕迹。一说起耍孩儿,我脑袋里立马就响起了那种宏厚嘶长般哀鸣的唱腔。哎咳呀——哎咳呀——紧接着就是一段紧锣密鼓的敲打声,之后,继续唱起。那声音我觉得不是从嗓子里出来的,是从小腹被钓上来,穿越肠胃,压着就给从嘴里出来了。然后就会看见小娘子穿着如同仙女一样的飘逸长裙,踩着碎步子出来了。这一幕最是好看。

  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这出猪八戒背媳妇的戏叫《扇坟》,直到刘晋川先生把一本《雁北耍孩儿记忆》放在我手里,封面就是猪八戒背媳妇的剧照。第一页介绍的就是《扇坟》,那一刻,记忆似乎被唤醒,其实是对耍孩儿的重新认识。刘晋川,一名医生,很忙的神经外科医生,为了减压拿起了相机,这一拿就难以放下。正如晋川他自己说得那样,一拿就是二十年,二十年,一块石头都唔得热乎乎,不舍得放了。

  他拿起相机也遇见了雁北耍孩儿剧种,为了留下那些将要遗失的资料,他每周都要采访。幸好晋川人长得白净,瘦高,文质彬彬的,眼睛里都散发着亲和力,要是长成那种五大三粗的猛汉样儿,那他收集这些资料都是个问题了。谁能在陌生人面前没有防备心理啊?但是晋川这人让人失去了防备,找到谁,谁都能给他很认真地讲述一番关于雁北耍孩儿的有关故事。就是那个入了佛门的尼姑,看到他,还把红尘中所有耍孩儿故事都给他讲了出来。想呐,让人信任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儿,人家晋川就有这等本事。其实,还不是人家执着吗?我依稀记得孤游写过一次晋川寻访耍孩儿戏班子的过程。冬天,四五点起来,三轮车把他们运到一个地方,又到朋友家借自行车骑着去七八十里远的偏僻乡村。等看到戏班子,晋川瞬间就能忘记疲惫。

  当他探寻耍孩儿这个剧种六十年来的过往的时候,每一张照片,每一篇文献,每一段人物口述,都能让他感动得心潮澎湃,热泪盈眶。晋川说起耍孩儿有说不完的话。二十年的探寻,让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故事,也让一个重庆籍的中年男子在北方的寒来暑往中,风雨历练中更加沉稳低调。我说:“这二十年的奔波,让你成了一名研究耍孩儿剧种的学者。”晋川只是摇头。可是在众人眼里心里,晋川已经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学者了。

  《雁北耍孩儿记忆》一书的出版,晋川用了整整二十年,整理了两年。很难想象一名外科医生,一周内,五天忙得昏天黑地,休息两天又为了一个追求,忙得翻天覆地,执着啊!

  那些珍贵的影像资料和近年来拍摄的相关图片,汇集在一起,又通过文字把它们陈述出来。我看到了一个图像和图像背后的关于耍孩儿的传承与发展历程,从照片和文字中领略到了耍孩儿有声有色的魅力。只能说,刘晋川先生为我们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打造出一部具有学术价值的影像志,为研究、欣赏耍孩儿剧种的人们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这是一本饱含着刘晋川先生二十几年来对地方戏耍孩儿剧种深情的书;是一本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提供学术价值的书;是一本有着晋川的温度的书。

  欣赏着书中的画面,看着文字的解读,又想起了记忆中的画面。噘嘴花脸猪八戒,麻冠素裙手舞白扇的美娇娘。哎咳呀——哎咳呀——崩崩儿崩,哼哼儿哼。小娘子,猪相公。我娶你个小娘子,我嫁你个猪相公。郎才女貌天配成。我前行,你后跟。恩恩爱爱度一生。哎咳呀——哎咳呀——老猪真是个有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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