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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轨100次,我也不生气”

2019-03-11    作者:蜜思喵    来源:蜜思喵

“他出轨100次,我也不生气”

  珊瑚的眉眼很像年轻时的钟楚红,发型也保持着《纵横四海》里红姑式经典蓬松大卷,却生得一张标准瓜子脸,嘴唇也偏薄一些,多了几分精致秀气,少了几分飒爽大气。

  珊瑚爵士舞跳得好,又热衷于参加各种乱七八糟的选美比赛,“小钟楚红”的名号渐渐传开。

  20岁的珊瑚,喜欢化浓妆,喜欢刻意往成熟里打扮,有几回与她擦肩而过,总是一脸高冷淡漠。

  我不喜欢这种看起来爱出风头爱装逼的人,从未想过结交,却在一次昏昏欲睡又无法逃跑的大课上凑巧与她相邻而坐。

  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珊瑚,尽管她因为早起而不施脂粉,鼻翼两侧还冒着隐隐的油光,但我脑子里瞬间迸出一词——天生丽质。

  时间太难熬了,我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无非是哪种睫毛膏不长“苍蝇腿”,哪种BB霜更自然,平时都去哪儿玩啥的……

  聊完一节课,我对珊瑚的印象改观不少,她其实并不高冷,还很话痨,挺有趣的。我主动跟她交换了qq,后来也约着玩了几次。

  然而,珊瑚的朋友圈子太杂,有醉生梦死的富二代,有戴金链子的社会大佬,也有气质油腻,却要强装儒雅的中年富商。

  我不喜欢和没有共同语言的人玩耍,别扭得慌,极不适应;珊瑚也融入不了我的朋友圈。

  我们从热络慢慢退回淡淡之交,倒也没存下啥芥蒂,偶尔碰面还能依依不舍地站着聊半天。

  尽管我对珊瑚了解不深,但和她走得近那阵儿,倒是印象极深。

  我觉得珊瑚是个挺矛盾的美人,有时候特别聪明,有时候又特别缺心眼儿。

  她能把每个男人的性格和目的都分析得严丝合缝,周旋在虎视眈眈的男人堆里,就真没让谁占到便宜,自己倒是能混点赚钱的小活儿,比如拍个硬照啥的。

  暧昧的男女之间总会流露蛛丝马迹,也许是当年的我眼力不足,也许是珊瑚的演技太出神入化……但我是真没看出来珊瑚和这些男人有啥。

  照理说,珊瑚的头脑应该很清楚,是个实打实的利己主义者;可她又会为了朋友,面对面开撕和朋友翻脸的一个“绿茶”,尽管她本人和“绿茶”毫无过节。

  “绿茶”是跟着珊瑚某个“哥哥”来的,珊瑚连“哥哥”的面子也不给,干干脆脆地出手挑事儿,直逼得“绿茶”撕下面具,暴露出泼妇面目。

  “绿茶”完败,珊瑚也没落得好——和“哥哥”的关系破裂,还得罪了在场其他人,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一方面,我欣赏珊瑚的仗义。另一方面,饶是缺心眼儿如我,都觉得珊瑚这手段有点过激和中二。

  最重要的是,珊瑚那位不在场的朋友,事后领不领这个情还不一定呢……

  那时候,珊瑚在我心底,就是一朵盛开在荆棘里的任性玫瑰,

  时隔多年,我才想明白,为什么这朵招摇的玫瑰,在最好的年华里,始终没有小王子来采摘?

  男人的天性啊,惯常会趋利避害。

  他们或许有勇气着去征服过份美丽的女子,却很难为这样的女子停驻脚步。

  不是不愿,是胆怯,就像不敢跳入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他们总觉得美丽的女子,永远处于异性视线的聚集点。习惯了被追逐,早早地成熟,本该清澈见底的年纪,却已深陷红尘,翻覆几身。

  那种历练和疏离气质使她们更像只猫科动物:喜怒无常,甜蜜热烈又凶猛残忍,看似天真却极度危险。

  当她微笑着朝你走近,你根本不知道她是想与你耳鬓厮磨,还是在你身上留下齿印。

  据我所知,珊瑚在毕业之前,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

  但这并不代表她会空窗,毕竟追她的人太多。而她清醒得近乎悲观:“没一个靠谱的,都是想和我玩玩的,那就玩呗,还不知道谁玩谁呢!”

  珊瑚是个颜控,若是她愿意花时间“玩”的男子,无一例外都是帅气小哥哥。

  我在极短时间内,有幸见过2种不同的风格款式,都具备人群中无法忽略的身高和气质,真是赏心悦目。

  我一度很佩服珊瑚的撩汉技能,曾虚心取经,她不以为然:“脸好看,排第一;不动心,就该你赢。”

  2013年,千颂伊在《星你》里说了同样的话,那种自信里带着点无所谓的神情和当年的珊瑚一模一样;可那一年的珊瑚,早已不是原来的珊瑚。

  珊瑚不止一次提过,她想去北京闯一闯,她的理想是当演员;她参加各种比赛,就是想多攒点经验值。

  我也坚定的认为,就算珊瑚不接受“潜规则”,凭她的努力和条件,好歹也能混成四五线吧,我还开玩笑地要过她一张签名照……

  后来,珊瑚真的去了北京,也真的很拼。那段时间的说说,都是记录各种跑剧组的琐事,颇有点苦中作乐的意味。

  可是,连一个打酱油的角色都还没混到,她爸妈就双双出动,不知用了啥办法,生生将她捉回了老家。

  珊瑚是暴发户的独女,家里不缺钱,爸妈只缺点开明的眼界。

  当初珊瑚执意要考艺术类大学,已经历过一番伤筋动骨的抗争,爸妈妥协了一回,不会再妥协第二回。

  回到老家的珊瑚,第二年就结婚了。其间故事,不得而知。

  珊瑚晒了几张婚纱照,去巴厘岛拍的,老公相貌平平,两人颜值不是很匹配,但珊瑚笑得还算灿烂。

  我点了个赞,从此没有再联系。

  直到大家都从qq转移到微信那年,分别从qq和通讯录导入好友,才开始偶尔聊一聊。

  大概是不在同一个地方吧,珊瑚对我比较放心,会零零碎碎地跟我说一些夫妻间的事。

  珊瑚和老公是相亲认识的,老公对她一见钟情,她却始终没啥感觉。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啥追求,所谓的真爱她也懒得等待,懒得体验。

  反正玩也玩够本了,觉得跟谁结婚都一样,就这么瞎几把过吧,至少这男人经济条件不差,对自己也称得上如珠如宝。

  婚后,老公对她蛮好,但可能是发自内心的不爱,她始终不冷不热。儿子2岁半时,老公开始频繁出轨,像是故意气她似的,不遮不掩。

  珊瑚说:“他从不跟我提离婚,我也不跟他吵,我真的不难过,装都装不出来。我唯一生气的是,他找的那些女人哟,个个歪瓜裂枣,至少也找个跟我差不多的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发表情包应对。

  珊瑚问:“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底线?”

  我思索了好半天,依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一句:“你有没有想过离婚呢?”

  “目前没有,离婚好麻烦,孩子又小,不管怎样,他对儿子一向看得重。再说我也快变成性冷淡,有没有男人都一样。”珊瑚回的是语音,语气轻快。

  但我依然能听出其中隐隐的哀怨和无奈,我可以确定,这不是我敏感多疑。

  如果说,珊瑚是个来咨询的陌生人,我一定力劝离婚;可她是与我的过去有关联的朋友,我没办法摆出专业范儿,而且她本身已有抉择,我也不愿意去强行扭转她的思维。

  更何况,珊瑚的描述既片面又浅薄,事实究竟如何?她是否真如自己所言,对老公毫无感情?我无从探究。

  每个人的婚姻底线和目的都不同,身为朋友保持最基本的尊重就好,任何居高临下的判断都是故意伤害。

  珊瑚相信我,愿意跟我坦白,她根本不想听“为你好”式的利弊分析,只想获取一点认同和理解。

  我即使心里不认同,也并没有必要表现出来;我的意见无关痛痒,给朋友添堵,却不是一件聪明的事儿。

  珊瑚对我不错,出国时会主动问我要不要带什么小东西,还给我寄过家乡的特产。这些情意我都放在心上,我只要单纯地当她是朋友就好。

  她对我好,我就加倍回报;她需要我分析问题,解决困境,我自会不遗余力;她不需要开解,我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我只能转移话题。

  所以,我最多提醒她一句:“要看紧手里的钱噢!”

  珊瑚发来笑脸:“放心吧,大头全在我这边。”

  此时的珊瑚,早已剪去蓬松长发,取而代之利落短发;穿衣偏向年轻化,高饱和度的醒目红唇很少再涂,反倒喜欢一些柔和的颜色。

  偶尔发一张照片,笑容总感觉有些刻意,希望是我的主观错觉。

  在我看来,短发和浅淡的颜色与珊瑚丝毫不契合,反倒大大削弱了她天生的艳丽,脸型还被衬得略刻薄。

  这点我倒是跟珊瑚提过,但耐不住她自己喜欢啊,这是岁月赋予她的改变。

  珊瑚和我,骨子里就不是一路人。我从来都需要爱,也愿意付出爱。

  年少轻狂时,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向来忠于心意,敢爱敢恨,敢做敢当。品一壶清酒,赏一树桃花,月夜互诉衷肠,天明只身跟随。

  等时间沉淀下来,过了掀起惊涛骇浪瞎折腾的年纪,就不会再允许感性驱逐理性,只会把婚姻长河里的小波折统统当作渡劫。

  然而,我从始至终感情洁癖严重,“杀无赦”的底线就是出轨。因为我付出过的一切,都是高贵的,洁净的,绝不容忍背叛,也不允许第三者玷污!

  珊瑚呢,她从来不爱任何人,也不需要被任何人爱,她只愿享受众星捧月,万众瞩目的感觉。

  她的婚姻,是心灰意冷之下,对命运的妥协;她对另一半,是彻头彻尾的淡漠。

  心里从未让对方占据过重要位置,无论对方表现得再好或再坏,都无法牵动她的情绪大开大合。

  或许也会有一丝丝难过,却没有余恨,更没有眷恋,便不舍得花一点点多余的力气和心思去纠缠。

  我不同情她,也不同情她老公,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是他们亲手铸就,至今亦是相互封锁,无人能解,唯有自渡。

  你若问我,这些年来,珊瑚会不会也有别的故事?我不知道,她没说,我就不会去探询。

  我只是有点可惜,深深的可惜。

  这样一朵赤诚而浓烈的玫瑰,曾无畏无惧地开放得那么鲜活,却被钝重而沉闷的婚姻吞噬了最生动的色彩。

  花瓣零落成灰,灰烬袭卷着一去不返的青春往事,渐渐消散于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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