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故乡外公外婆家的嘎吱嘎吱作响的老木门,惟有外公的灵位与遗像 ,惟有外婆孤身一人与寂寞相伴的背影,惟有门外那几只老母鸡在咯咯地哀叫着慌忙逃窜。
现在已是春季了,转眼也就快要到夏天了,外面本应该繁茂的花木也许也因为外公的逝去而显得衰败。想起前年的今天,癌症这个千万家庭都痛恨的病魔正在外公的病床旁狰狞地冷笑着,露出它那一颗颗滴血的牙齿,悄无声息地夺走了外公的生命。 这一切仿佛是一场噩梦,我至今还无法从中逃脱出来,我无法接受这一切。温馨的回忆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仿佛昨天,我还在与外公说笑。我高兴地扑进了外公宽大的怀抱,外公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外公慈爱地伸出了他那宽厚的大手,轻松地一把将我举过头顶,我在空中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雏鹰,格外幸福。有时,外公还会抚着我的后脑勺,用他那充满爱意的眸子凝望着我的小脸,用他那胡子渣的脸贴贴我的小脸。此时,我则会撅起小嘴,露出一脸的不高兴,用我那稚嫩的小手推开外公倾侧过来的脸,带着哭腔撒娇地说道:“外公好坏,胡子扎扎。”外公被我的一席话乐得后仰前翻,笑得像个弥勒佛。我看着外公的样子,又破涕为笑了。 有一天,外公在我面前神秘地往身后藏了一样东西,原来是一个箱子。我好奇地将箱子打开一看,“哇!好可爱哦,一群小雏鸡耶!”小鸡们圆滚滚、毛茸茸、胖嘟嘟、活泼可爱,如同是十多个黄色的小绒球,羽毛间泛着点点闪耀着的光,在箱子里叽叽喳喳地打闹。我对这些“小客人”感兴趣极了,不仅我自己天天要去看它,而且还经常吵着闹着要外公陪我一起去看它。有一次,外公正在田里干农活,我去找外公要他放下手里的活回来陪我去看小鸡,外公没办法只得扬起衣襟擦擦头上流淌着的热汗,放下手中的活,领我去看小鸡。看着这些活泼可爱的小雏鸡们,我心里总是乐开了花,和小鸡们嬉笑打闹,高兴得活蹦乱跳,直拍手叫好。不一会儿,我额头上便冒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外公怕我太热,忙跑回屋子里拿来了扇子,使劲地摇扇子,为我送来了习习凉风。转眼间,我额头上的热汗便被那爱的凉风给抚尽了,真是惬意的很,但外公为了我却自己早已是满头大汗了。我怕小鸡饿着,便不停地给它们喂米吃,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看。无意间的一个回眸,发现外公那充满慈爱的目光正停留在我身上,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地转过了身,心想也许我就是外公眼中的小鸡,永远都是那么乖巧,惹人疼爱。顿时,从我的心底涌上了一股暖流。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随着时光的流逝,曾经的“绒球”们都长成了一只只大鸡;曾经可爱的小外孙女也长成了一个正值青春妙龄的少女;但那慈爱的外公却一点点地老去,甚至疾病缠身,痛苦不堪。最终,阎王召唤了外公,且把外公带走了。
外公走了,鸡群也慢慢地散了,有的被捉去宰杀了,有的走失了,剩下来的几只,便孤零零地点缀着这个空荡荡的院子,与外婆孤独相伴;外公走了,我也无奈过早地结束了我美好的童年生活,为外公的离去而沉浸在绵绵的哀思中。外公走了,鸡群散了,但我对外公的爱与怀念而永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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