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与老师们交流教书体会,大家普遍困惑的是,现在的学生尤是喜欢默默地写字、做作业,“说”的积极性不高,不喜欢出声朗读和回答问题,没有几个人愿意举手起来交流问题,这样的困惑同样困扰着我。
那年,我接手一个新班级,据说这个班的学生很聪明,学习成绩也不错。我当时就信心百倍,决心把这个班带出个样子、弄出一些名堂来。按照以往给学生下马威,给他们立下一个规矩,以后的工作就好开展得多了。否则的话,上来就对他们嬉皮笑脸的,没有一点威严,给学生一个软弱邋遢的感觉,他们就会不畏惧老师、也不听话了。
在这种不知是正确还是错误的管理理念指导下,我对这个班的学生开始制造下马威了。先是背着手、铁青着脸像个冷面包公似的在班里走一走,学生见我走过来,就都蹑手蹑脚了,有的还对我试探性地笑一笑,但是并没有换回我的笑脸,我依旧是冷酷着表情高深莫测地转悠,学生就都惧怕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想。然后,我才开始说话,阴森着脸,语速不慢不快,语调不高不低,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无非是强调学生这样不该做,那样不该做,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只能规规矩矩地读书、写字、做作业,心无旁骛,按部就班,来不得张扬。就这样,学生的“小尾巴”被我一个一个掐掉,他们再也翘不得尾巴了。
但是,困惑也随之而来,我上语文课的时候,学生个个像小瘟鸡似的耷拉着头,不敢直视我,不敢正视黑板,更不敢举手回答问题,哪怕我再怎么启发诱导也无果。
一次公开课,我备课很充分,预设了一个个新颖的教学环节,哪步是我的诱导,哪步是学生的回答,但到了课堂上,不管我再怎么煽情,再怎么诱导,学生照旧不举手回答问题,让他们读书,也都不敢张大嘴放开音量读,面对这些闷葫芦,我只好照本宣科,草草完成了任务。
评课的时候,老师们都说我讲得太多,学生配合回答问题太少,整体太沉闷,课堂气氛不活跃,没有发挥学生的主体作用,没有撞击起学生思维的火花,学生在被动地接受知识。老师们通过讨论,一致认为,这是师生之间的情感链产生了断裂,感情沟通丧失殆尽造成的恶果。
我被老师们批评得无地自容,心中苦闷无比。由此,我也进行了深入反思,是呀,学生之所以启而不发,责任主要在我身上。我的粗暴、我的威严给学生威压感、恐怖感,甚至厌恶感,让学生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心中战战栗栗、畏畏缩缩,失去了应有的自信和胆识,又怎么敢举手回答问题呢?怎么愿意与我平等对话呢?
那天,我终于鼓足勇气,在班上开展了一次心理疏导课,让学生重拾应有的尊严。我放下师道尊严的架子,跟学生和颜悦色地对话。我嬉笑着讲了一个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并告诉他们:“其实呀,人都该有个尾巴的,经常翘翘尾巴,张扬一下,可以增强自信心的。夹着尾巴做事,往往会让人自暴自弃、消沉低迷。同学们,这节课我们就翘翘自己的小尾巴吧,看看曾经的你是多么的自信弘扬。”
孩子毕竟是孩子,孩子的脸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以往看见我阴沉着脸也便阴沉着脸不敢说话,现在看见我嬉笑着脸也便嬉笑着脸畅所欲言。
小蒙首先起来“翘尾巴”:“别看我现在不说不道,没有个活力。以前,我可是个小小演说家呢。在六一节庆祝活动上,我说了一段单口相声,大家都欢迎我。可是,现在,我却不想说话了……”
小山也起来“翘尾巴”:“我以前也好说好动的,很喜欢表现自己,经常举手起来发言,回答问题准确、流利,大家都喊我‘脱口秀’呢。”
小丽又起来“翘尾巴”:“可别说,我上三年级的时候,语文老师王老师最喜欢我,说我性格泼辣,发言大胆,善于表达,说要是好好发展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播音主持。”
小华也起来“炫耀”自己:“嘻嘻嘻,老师也那样说过我,说我以后也能成为个演说家。不过最近我有些退步了……”
就这样,每一个学生都起来翘了翘尾巴,说了过往的“辉煌”。以后的日子里,我跟学生的关系缓和融洽了。我学会了微笑,学会了善待学生、宽容学生,他们愿意与我交朋友了,什么心里话都愿意跟我说。而课堂上,也活跃多了,每当提一个问题,学生都小手如林,举得高高,争前恐后地起来回答问题了。他们都喜欢表现自己,都喜欢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因为他们心里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坦荡,阴霾已经荡然无存了,还有什么话不敢说的,有什么意愿不敢表达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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