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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溯痕的名言

2019-04-01    作者:佚名    来源:网络

  1、“皇上要的季玖是为您平定天下的季玖,不是伺候枕畔的季玖。”季玖抽出手,道:“皇上以为自己要季玖么?皇上要的不过是十年前那对少年而已。”
略顿,季玖又道:“少年终会长大。”

一席话拨动了心思,皇帝坐直身体,也不再说什么,将那面前将军拥住了,抱在怀里,仿佛拥住了面目全非的过往,拥住了那些曾经有过的年少轻狂,抱住了逐渐远去的堪称美好的时光。
季玖一动不动,神色安宁,只露出两分疲倦。
长大成人,也是一种累。只是年少时,却不知道这些。 ----《遇蛇》

  2、皇城的巍峨殿宇如铺开画卷,逐渐展露眼前,在入秋后渐次枯萎的风景里如浓墨一般,季玖站在城外仰头看着,想起自己热血少年时,便是在这里,与今日龙座上的帝王携手并进,扶他登上帝位,扶他坐着江山,而后到今日,甚至将来,该他退场。心底一股惆怅便溜了出来。 ----《遇蛇》

  3、他来寻他,是因为想他,却也知道,这样的想念根除不掉,是无法再清修下去的。第一次见面,那人与妻子缱绻温存,良辰美景刺痛了他,将人强了,也不悔。
那本来就是他的人。是他怀里的人,是冬天会搂着他的人,是可以温存的人。是他的。
待情绪过后,静下来审视四周,也想到,既然已经错了第一步,索性错下去吧,相见成仇,那人恨他多一点,也无甚不好。本来第二世就不该有瓜葛,现在第一世的瓜葛却扯不断,那就快些解决这些吧。他恨着,起杀心,也可趁早让自己断了那份温存念想。
那份眷恋斩断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沈清轩与伊墨。 ----《遇蛇》

  4、生就之想利在过始看死,爱么对之想离,怨憎打了年样,求不得。
我这一生,只有一苦,只有求年样只不得。 ----《遇蛇》

  5、或者,就遂了他的愿也罢。
柳延这样想着的时候,三百年经历早已波澜不惊的心湖便不受控制的掀起巨浪,以为不可能出现的情绪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卷着酸苦的黑水,越漩越大,将他理性直接吞没。只留下没有丝毫遮掩的两个字:不准!
不准! ----《遇蛇》

  6、他原是我行我素惯了的妖,行事洒脱不羁,杀人或救人,不过是瞬间决定的事,却从来没有像这样,被一个凡人的攻势冲的手忙脚乱。他有顾忌,有羁绊,有不舍和怜惜,就有了畏惧。
他怕自己伤了他,所以总是谨慎的躲避他的攻击,连压制的时候都是收了力度的,而季玖却不怕自己会伤了他。
季玖不怕。因为没有怜惜之心。
所以这场角力,尚未开始,胜负已定。 ----《遇蛇》

  7、沈珏笑了,带了些腼腆,“叔叔过奖。”
“陪我守夜吧,在家里过完年再回去。”
“可能不行,”沈珏婉言拒绝,“父亲还在山中,我若不回去,他又会趴在爹爹墓碑上睡一夜。”
沈桢眼前又浮现出那几个字来,未亡人,究竟要有多深情,千年的妖才愿意自诩未亡人? ----《遇蛇》

  8、如第一下吃物没,沈清轩断而大不准看认里这寻来,能还事上笑以在手上留了蛇吻印和认物边,仍是希望看认里这来,年格续前缘;事上笑以如第二下吃物没,季玖不愿意看认里这相送,怕看认里这见了难过,能还事上笑以痴痴留了一魂一魄,在胸前血珠们生,希望能最生边一开年格看看认里这一有才能。 ----《遇蛇》

  9、“你看着我做什么?”伊墨问。
沈清轩微微一笑:“你脚程快,替我把这信送给该送的人,如何?”
伊墨说:“我以为你不需要我帮忙。”
“任何时候,我都需要你。”沈清轩抬起眼,认真的凝视着他:“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遇蛇》

  10、花瓣四处飘散着,铺了一地,又叠到了天上,漫无边际的艳红,灼目刺眼,却落在那两人身上时,安馨宁谧。
画名为《故乡》。

季玖看着那幅画,看了许久。最后重新取了一张纸来,展开,沉吟片刻,再次落笔,却是最简洁不过的笔墨,画了一座坟,坟茔前有碑,坟上又有荒草丛生。
那是将军的坟。
也叫《故乡》。

将画卷收好,季玖取了火盆来,一年多的心血,付之一炬。 ----《遇蛇》

  11、伊墨觉得不适,仿佛心头压了些什么,压的他喘气都变的艰难,想与人说说,四周却只有飞禽走兽,在忙着准备食物过冬。
伊墨去了沈清轩的坟前,那青石墓碑有些泛白了,被光阴洗刷过后,连这样顽固的石头都褪了一层颜色,也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长久光鲜。沈清轩的坟上黄土依旧,却无一根杂草,四周也打理的干干净净,显然是常有人来清理。 ----《遇蛇》

  12、一百多年前,不曾识得沈清轩,他浪荡天地
一百多年后,沈清轩入土,他便颠沛流离 ----《遇蛇》

  13、只能一直走下去,直到脚下的路断裂,划开生与死 ----《遇蛇》

  14、沈清轩挽起唇角,露出一道微笑,借着小宝的搀扶站起身,一步步走过去,他的脚步沉重而拖沓,仿佛跨过了千山万水,仿佛越过了三生河畔,仿佛踩踏着荆棘刀尖,仿佛每一个脚印都留下了血迹。走的异常痛苦而艰难。
他终是站到了伊墨面前,眼对着眼。
互相凝望着,却发不出声音。
他牵了伊墨的手,手纹烙着手纹,手指缠着手指,就这样牵着,扯着,而后低声道:“我们回家。”

他的生命以一种急遽的速度消耗下去。 ----《遇蛇》

  15、——我想你了。季玖此时惊怒交加,根本无从体会这四个字背后,那寻觅百年的辗转挣扎,日复一日踏在寻找途中灵魂骨血的抵死纠结。明知不该来,还是来了,明知不该找,还是找了。明知会失望,还是抱有希望了。 他这一世是季玖,饮了孟婆汤,踏了奈何桥,重归轮回,再无沈清轩。 ----《遇蛇》

  16、沈清轩闭眼跪着,十杖过后终是撑不住,被打的屈下身来,双手撑着地,牙根都咬出了血。
也不觉凄惨,只想着这是该受的,就生生受了。只是胸口郁结了一口气,这口气在对上父亲时并无感觉,对上母亲时,这口气就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窜到胸口上,明知道母亲性情,只可软磨,不能硬顶,却也压不下这口气,终是顶了上去,硬碰硬,非要撞个玉石俱焚。既然顶上了,就只能顶下去,沈清轩明白的很,对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情,只有顶到极致了,才会有人肯服输。他就是要她输上一回,他就是要她认输,他就是要她承认,这一生尚有污迹,并非事事圆满。并非不敬母亲,而是太敬,敬到心生怨怼,也只能用这种伤人伤己的方式发泄出来。 ----《遇蛇》

  17、那是最寻常不过的冬日,院子里的梅花开了,沈清轩邀他赏花。
没有太多热烈。只是雪花飘扬,梅花幽香,炉火热旺,花生在火炉旁被烤的“噼啪”作响,酒盏被斟满又被饮空接着再次斟满。
然而却是,花团锦簇,盛景正隆。
那时他们还不知前路如此坎坷多舛,也不知道会有那么多离离散散。他们都没有预知的能力,前路未知,今朝共醉。
那时他们以为会是一生一世的朋友,直到今天,方知这段缘分这么长。情义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削减,却被时光打磨的愈发深邃。 ----《遇蛇》

  18、趴了足足半个时辰,忍耐度降至极限的伊墨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沈珏在地上打了个滚,赖赖的又跳上竹榻,这一回窝在了两人脚畔,身子蜷起来,狼眼正好对着那扇紧闭的院门。
木门已经闩上,闩的严严实实,仿佛铜墙铁壁一般将这小院隔绝在尘世之外。
这个小院或许并不属于人间,也不该属于妖界,它从来不属于任何地方。从头至尾,只是他们三人固守的一方天地,一座城堡。
而今,他们依旧固守在这里。等光阴如沙漏般流逝,迎来大限将至。
小院也就彻底消失。 ----《遇蛇》

  19、柳延明白,将来会有一天,他将不折手段地斩绝他的退路,让他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那代表着,他看上的,自己要毁掉;使他流连忘返的,自己要杀掉。
拥有三世记忆,柳延知道自己是杀过人的,杀伐决断,铁血无情,他的手上沾满血腥。他从来就不是良善之辈,关于这一点,无论第一世还是第二世他都这样肯定的自我评价。他害过人,譬如他还是沈清轩时他害过的沈桢;他杀过人,譬如他是季玖时从皇子伴读到将军的过程里踩出来的血路;三生三世,记忆中白骨累累。他是骨子里透出的一股阴戾之气,在必要时这样的凶残就会展露出来,仿佛舔血的剑,见血方可收鞘。 ----《遇蛇》

  20、伊墨在他的嘶喊里怔了神,一时不察,让他挣脱了,又连忙伸手将他扯住,不允离开。季玖被扯翻,就势翻身与他扭在一处,所学的武艺此番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在伊墨不施法术的时候,季玖抬膝去撞他、用手肘冲击他、用全身的力气、每一处能造成杀伤的硬骨与他拼搏,仿佛命悬一线的殊死搏杀。 ----《遇蛇》

  21、她从来没有问过她一句。一句也没有。反而责怪他因为自身的厄运,而迁怒别人,失了风度。
这就是官家小姐的风范。待人大度,与人为善,办事周圆,不肯让自己落任何话柄,连自己儿子也不能。 ----《遇蛇》

  22、那是他的伊墨。千年修炼,洗净铅华,有着很长很长的年岁,却返璞归真像一个小孩般的伊墨。
当他自己也会用一双返璞归真的眼睛观望世界时,他想要走去抱着这个孩子,牵着他的手。然后一直一直往前走。
只要这样想一想,心底就变得柔软起来,心脏都仿佛融成了一滩水,任何苦痛和仇怨,都在这样的柔软里化成了烟。
就是这样柔软的心情。
现实却要他作出残忍的事,将这样的美好粉碎毁灭,要将这从未害人的蛇逼到绝境,逼到无路可走。这样他才能继续牵着他的手,即使那已经是伤痕累累的一双手。
“你不要怪我。”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无声地在心里重复再重复。 ----《遇蛇》

  23、如今沈宅已经湮灭了,多年前的一场大火将它化为废墟,梨桃果树,也在那场大火里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那片地又重新起了宅子,是一户方姓人家,也是商贾之家,却比起当年沈家逊色许多,园子造的流于艳俗,市井的很。伊墨再没有去看过。
唯独这山,还是百年前的模样,岩石绿树,苍苍郁郁,山顶温泉依旧终年烟雾缭绕。连那小院,都无甚改变,只是两年不曾回来,院中家什风吹雨打,腐朽了些,庭院蔷薇旁的一张木椅也已朽烂。那个坐在椅上嗅着蔷薇微笑的人,也在土中沉睡百年,化为枯骨了。 ----《遇蛇》

  24、可是许明世却问:“他们离世后,你怎么办?”
“我去找他们。”沈珏本能的想这样回答,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儿又咽回肚子里,因为想起还有一个人,也承诺过要去找,要去寻的。在找到那个人之前,他不能去找父亲和爹爹。
心里莫名的动了一下,沈珏失神地站着,头一回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找不到呢?放弃不是他做事的原则,况且有诺在先。诺言如誓言一样,当以命誓,以血践!所以他只能一直找,直到找到,了结这件事方能去找投胎转世的父亲和爹爹。他们一定不认得自己了。
做妖有什么好。沈珏想,这不是第一次有这个念头,却是第一次,有如此清晰的念头。 ----《遇蛇》

  25、这个夜晚,是注定要发生点什么的。多年明枪暗箭的生活,让季玖养成了一种能察觉出危险潜伏的本能。所以说那么多话,不过是想缓和这种危险。
他并不能清楚得知具体的危险,但也许能侥幸避免。
如能避开,这样的日子或许还能持续下去,持续着,让这妖持留在自己身边,给予有底线的好。尽量,不去伤他。 ----《遇蛇》

  26、“学什么?”柳延问。
伊墨笑,学什么还用说吗?教他再多,也不过是记住而已。唯有自己所学,才能刻进心里。
一世沈清轩,富贵公子,极要强的性子,十三年中狡诈奸佞之处只用在商贾之中,为族人造福,与人为善,也会对着外人低头,人言侮辱时宽容大度。只要不伤及亲人,他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君子。
二世季玖,生来富贵荣耀,心中家国天下,忠贞不二。铁马冰河征战一生,宠辱不惊。也是要强到了极致,不该低头时决不妥协,该妥协时也无犹豫。始终是非分明,活的明明白白,一点不肯含糊,果决干练。
两世为人,其实都是同一个秉性:该护着的,绝对不弃。
一世护家,二世护国。他都不曾背弃过。所以沈珏,毋须去教诲什么,自有人做给他看,一言一行,为人为事。 ----《遇蛇》

  27、血色珠子在他指缝里微闪了一下,紧接着风声乍起,季玖松开手,望见窗外槐树下的阴影处显出一道身影,宽袍大袖,黑发披散,负手而立。
仿佛一直都在。
季玖“啊”了一声,短促而慌乱,神情却放松许多,望着他,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伊墨却说:“我没走。”说着,便走近了,隔着一扇窗户,从外朝内看,仿佛早知他心中所想,道:“沈珏是狼也是人,他也不过百年道行,就是毁了也无甚干系,至多成为凡人。我若自毁道行,便是山林中一条普通长蛇,不懂人语不识人心,与禽兽无异。”略顿,笑道:“也许为猛禽所食。” ----《遇蛇》

  28、季玖再一次道:“叫我的名字。”
“季玖。”
“不够。”
“季玖。”
“还是不够。”
——季玖。
——季玖!
——季玖!
伊墨一声一声,重复他的姓氏,重复他的名。叫到最后,歇斯底里。
心底的酸楚也随着这样的喊叫流淌出来,像是割裂的伤口,伴随着喊叫的引导,导出了里面黑紫的淤血。 ----《遇蛇》

  29、拳头硬的人,才有说话的权利。 ----《遇蛇》

  30、墨迹渐干,伊墨伸出手,在那盔甲上抚过,画中的缤纷花瓣一下子鲜活起来,似乎微风吹拂,画卷里纷纷扬扬,扬起一场盛大的花瓣雨。天上人间。
待风停下,几瓣桃花落在玄甲上,安安宁宁,仿佛盔甲一直在那里,花瓣也一直在那里。并非新添。
一直都是——故乡。
任时间辗转,流年不归,书生或将军抑或傻子,至始至终都未变过,是他的故乡。
故乡,便是游子寻寻觅觅,跌跌绊绊走了许多弯路,最终都要回去的地方。
也是他的故乡。柳延看着那副盔甲,神态安详,低声轻语道:“季玖该做的事已经做完,来找你了。”
——来找你了。
欠你的,都还你。伤你的,都补给你。
两世的沟沟坎坎,纵横交错的伤,想要用这一世抹平。 ----《遇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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