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从来不会
出现这种状态:幸福对许多人而言意味着同样的内涵。这种状态不可能存在。 ----《镜中恶魔》 2、每天看着
自己和其他人,却不曾注意到在你的身体里,有多少东西在崩溃,又有多少在重建,从何时起你的状态好了起来,又在何时丧失了气力。在长长的沉默之后说出的话,原本根本就不愿意说。 ----《呼吸秋千》 3、
抵抗或是被人们一般而言这么称呼的行为在初始阶段并不是政治姿态,而是一种道德姿态:出于本能要从让人感到厌倦的标准的机制中挣脱出来。……抵抗越是本真、越是可靠,它就越仅仅是一种道德姿态。……从政治角度看,这种抵抗在很久之后,而且仅仅作为全部,也就是说事后,才构成对权力的反应。 ----《镜中恶魔》 4、如果一
个人死了,人们会出于恐惧而为自己做点什么,仿佛爱那个人甚于爱那些仍然活着的人。 ----《今天我不愿面对自己》 5、说话能做什么?如果
生活中的绝大部分已经失常,词语也会失落。我看到过我曾拥有的词语失落,我敢肯定,那些我可能拥有却并未拥有的,也会随之一起失落。不存在的会和已存在的一样,终会陨落。我永远不会知道,人们需要多少词语才能完全覆盖额头的迷失。而当我们为它找到词汇之时,迷失又匆匆离它们而去。哪些词,须以何种速度备用,并随时与其他词汇交替,才能赶上思想的脚步?怎样才算赶上了思想的脚步?思想与思想的交流,和思想与词语的交谈,本来就是两码事。 ...... 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你认为这本书严肃,而另外一本却肤浅。我只能回答,那要看它在大脑中引发迷失的密度,那些立刻将我的思想吸引、词语却无法驻足之处的密度。每一句话都坐着别的眼睛 ...... 说话能做什么? ----《国王鞠躬,国王杀人》 6、在我看来,每一个
死人仿佛都留下来一袋子词。我总是想起理发师和指甲剪,因为死人不再需要。还有,死人永远不会再掉一粒纽扣。
独裁者是一个错误,死去的人对这句话的体会也许跟我们不一样,埃德加说。
他们有证据,因为我们甚至对自己而言都是一个错误。因为我们不得不在这个国家战战兢兢地行走,吃,睡,爱一个人,直到重新需要理发师和指甲剪。
一个人,如果只是为了行走、吃、睡、爱一个人而制造坟墓,埃德加说,那么他的错比我们的还大。他是一个对所有人的错,一个主宰一切的错。
脑中长草。我们开口说话,草就被割。我们沉默,也一样。一茬又一茬,想长就长。然而我们还是幸运的。 ----《心兽》 7、一只
苍蝇飞过半个森林,然后呢 ----《一只苍蝇飞过半个森林》 8、那是下午。我想笑。我透过敞开的
窗户问玻璃,我的嘴是不是已经变老了,在这个时刻,在这一时刻。
难道窗户玻璃里的城市是我说我在这儿生活过的理由吗。从来没有过一个国家有足够的地方把自己人全部映照在窗户玻璃里。 ----《一颗热土豆是一张温馨的床》 9、被逼疯了的人,我觉得,是把这种非
正常的常态下所有让人良心不安的东西都抗在了自己身上。他们让人看到我们大家处在什么状态中。他们体现的是疯狂,他们看到的恰恰是这一政权表象后面的真相。 ----《镜中恶魔》 10、《
希望之旅》结束后,我干燥的眼睛如同头脑中的碎石子。瑞士国旗的白十字在城市的灯光中飘扬。我感到羞愧:国旗的转变是把痛苦转变成有罪,我的转变是把遥远的亲近转变成亲近的遥远。 ----《一颗热土豆是一张温馨的床》 11、我们总是
手足无措地站在这些东西面前。每当我们做点儿什么事情,它们就出现在那里。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们做的事什么时候会在哪里把我们分开。只是这就已经让我们变得可以忍受了。只有当我们比折磨着我们的东西更无助的时候,我们才是可以被忍受的。 ----《镜中恶魔》 12、
发生的事情无法再用说话来表达。说话表达,你最多能在高度上再加点东西,可是事情本身的全部范围却不会再扩大。 ----《2009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奖演说》 13、我想,这个
世界并没有等待过任何人。我不必战战兢兢地行走,吃,睡,爱一个人。我既不需要理发师也不需要指甲剪也不掉纽扣,在有我这个人之前。那时父亲还滞留在战地,靠唱歌和在草丛中放枪过活。他不用去爱。草丛本该把他留下来才对。因为,当他回家看见村子上头的天时,他衬衫里面又长出一个农民来,又开始干从前的活计。这个返乡者造了坟墓,还得造我。 ----《心兽》 14、
谋杀常常被导演成自杀。反过来,轮到自己人时,自杀也可能被说成是意外。 原本是猎人打鹿,但鹿却穿过了这位猎人的上腭。 ----《国王鞠躬,国王杀人》 15、月要个人国都是一个上之处游荡的
秘密
盛再外了禁忌 ----《国卓鞠躬,国卓杀人》 16、理发师丈量
头发,头发丈量生活。
所有的小事,把毫无相关的一切联系起来。
要了解真相就要从混迹于和我们无关的所有词中找到那些和我们相关的。 ----《国王鞠躬,国王杀人》 17、属于我的一切都与我如影随形。
18、我们可以
相信这种事,但是无法说出来。但是无法说出来的,我们可以写下来。因为写作是一种沉默的动作,一种从头脑到手的劳作。 ----《国王鞠躬,国王杀人》 19、一旦你没有了希望和恐惧,你就是
行尸走肉。 ----《国王鞠躬,国王杀人》 20、我在头发的尽头沉默。我的指甲在
生长,仿佛我的生命活在指甲边缘的后面。 ----《一颗热土豆是一张温馨的床》 21、
蚂蚁到哪儿去了,到森林里去。
森林到哪儿去了,到木材里去。
木材到哪儿去了,到火里去。
火到哪儿去了,到心里去。
......
那么心留下来了。
那么蚂蚁离开了。 ----《今天我不愿面对自己》 22、但愿爱像割过的
草地一样会重新长出来。应该以别样的方式生长,好比小孩子换牙,好比头发,好比指甲。它应该按自己的意愿生长。我惊讶床单和褥单的冰凉,接着又惊讶它的温暖,在我躺下来之后。
对苔蕾莎的爱又长出来了。是我逼迫它生长的,我不得不警惕。警惕苔蕾莎造访前我心目中的我们俩。我不得不捆住我的双手。它们想要给苔蕾莎写信,写我还认识我们俩。写我内心的冷漠对抗着理智,搅起了爱。 ----《心兽》 23、
肠胃越是空空,梦中的板油和面包地下越是大。 24、因为受
控制,幸福就外在化了。不仅仅因为幸福与自己本身无法产生关联,而且它也不许与自己有什么关联。虽未明言,但从一开始人民的幸福就明确地与个人自己的幸福格格不入。谁想得到伟大的幸福,必须为此“牺牲”自己。“牺牲”这个词与幸福是连体的,牺牲与幸福这一对令人恐怖的词在人们一生中的指向总是向着“未来”,没有当下可言。谁不愿意仅着眼于未来那他再也无福消受的幸福,而放弃易逝的现实生活,那他就成了敌人。 ----《镜中恶魔》 25、我们在恐惧中,一个人看到了另一个人的
心灵深处,本来这是不可以的。正是基于这种长期的信赖,我们需要意想不到的转折。仇恨允许践踏,允许毁灭。亲密无间的人允许割爱,因为爱会像深草一样重新长出来。一声原谅就能立刻收回伤害,好比嘴里留不住空气。 ----《心兽》 26、对生活可以谈得很多。对幸福
没什么好谈的,否则它就不再是幸福了。 27、他们(国家
运动员)拥有很大的自由空间:因为民族国家并不强迫他们非赢不可,即使输了,他们在政体国家面前也不用害怕。这一点使他们有别于来自独裁国家的运动员,后者接受的是伪政治任务,甚至要在真公安监视下呕心沥血。他们的身体属于国家,每个独裁政权都在运动员中唤醒求胜意识,让他们充当外交政策领域的展示。 ----《镜中恶魔》 28、我应当去问谁,我的嘴什么时候说了什么。谁知道我
日日夜夜在什么地方消失。住和地方是两回事。 ----《一颗热土豆是一张温馨的床》 29、每年都有
樱桃上市的时候,从五月樱桃到九月樱桃,只要世界存在,不管人们喜不喜欢。 ----《今天我不愿面对自己》 30、一个人消失的后面,只有沉寂,只有
亲人和朋友圆睁的双眼。城市国王不会暴露自己的弱点,他蹒跚时人们以为他在鞠躬,他鞠躬时却在杀人。 ----《国王鞠躬,国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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