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空气已经闷热到极点,电扇调到最大也无济于事,十多天来的燥热天气和多门考试带来的焦躁心情也快到了崩溃边缘,有太多自己想做的事却一件一件地搁着,想不让学业耽误这些事却又害怕必须面对的过场,想要放弃又割舍不下,心中很堵,此时,是真有对着操场大吼一声把这些烦恼全都溅吐出来的冲动。
天空分作了两块,远方是铅灰色的,头顶上还有一滩尚在挣扎的鱼肚白。树叶被狂啸的风吹得沙哑地叫喊,路上姑娘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快要被掀翻过来的短裙上,吃饭或者打水的都加快了速度,害怕被随时会掉落下来的大颗雨滴砸到,晾晒的衣服被主人手忙脚乱地收回寝室里。几分钟,那片铅灰慢慢浸了过来,一点一点地,往这边依旧挣扎着要逃离的白靠拢。终于,触到了,浸进来了,染灰了,远方颜色更加浓,云朵更加厚,变成了让人发慌的墨黑,如同世界末日一般,或像灾难大片一样,而被它侵蚀的这边,从白转灰,并变深,整个天空见不着一点白了。
宿舍的电灯在不该亮的时候早早地亮了起来,给在路上行走的人一丝宽慰,雨还没下,热气仍不消失,人们抬头看了看,又加快了脚步。 风把一两个白色垃圾卷起来,在空中盘旋一阵,然后放肆地摔下,又得意地呼啸而去,原来风的形状如同漩涡一样。此时,云朵颜色搅拌均匀了,只是边缘部分留下一丝一丝像是由于撕扯造成的参差不齐,也许某个地方拦腰断了的树干也在忍受同样惨状的痛苦。
终于,这雨没有给人任何慢慢适应的过程就直接倾盆了,夹着空气中的灰尘,它从那个黑压压的地方夸张地往地上的各个角落和各个来不及躲避的生物扑来,没有庇护的花草任由它砸着,没带伞的行人狂奔着,它却毫不在意地自我酣畅着。来势太猛了,风也并未减弱,那些来自天上的东西就扭曲着身子顺着天梯滑下来,过于拥挤,所以它们喘着白色的气,悬浮在空中。屋顶阻碍了它们,它们就把怒气全撒在上面了,后来的使劲地敲打着,溅起不低的水花,先到的就此冲出障碍,继续往下,从屋檐垂落。雨雾缭绕,天地间有些混沌不清,灰蒙蒙的,让人有一丝忐忑不安的情绪,忽而划过一道闪电,心中感觉明堂许多,可惜这暗短暂地亮一下,又恢复暗,敞亮的感觉又低落下来,接着是炸耳的雷,惊得小心脏砰砰直跳。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渐渐地适应了这风雨雷电,反而觉得其实这是自己的呐喊。
也许,应该感谢这雨。 这些天来,干燥的空气已经让人快要窒息,那点可怜的微风也完全被升温了,无名状的烦闷无处可泄,繁忙的琐事只会让人按部就班,翻不出新意,却无力反抗,有自己爱做的梦,却总被束缚。我们好像都没有为自己过活,诈尸在别人规定的时间和地点,没有灵魂,只是尸,只是肉,行走着。而这场雨把天地冲刷一遍,下完了,天也亮了, 世间万物也畅快淋漓一番,带着刚沐浴的水滴,焕发出诱人的光泽,耸拉着脑袋的草木又有了生机,颜色光鲜亮丽,似乎又带着希望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令人忍不住要使劲地吸一口,清新凉爽,心里也舒畅许多。 或许正是暴风雨的呼啸肆虐,帮我呐喊,帮我歇斯底里地泄愤,把心中的杂乱荡涤了,理顺了紊乱的思绪,对自己的目标更加坚定。
其实,早就应该这样。有雨的日子,让心灵的旧尘埃冲冲,干净了,就无杂念了;有阳光的日子,让心里的绿苔藓晒晒,剥落了,就不沉重了。自己学会给自己降压,无论以什么方式,有效便好。偶尔学学这狂野的暴风雨,该爆发的时候酣畅淋漓地爆发,呐喊,疯狂,也许,会改变那些无精打采的一花一草一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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