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黑暗笼罩的下午,气温尚且零下,一个父亲,一个孩子,一场坐诊……
孩子五岁,是个男娃。模样俊俏,父亲说,孩子不会说话,只会咿呀做声,喜欢将手塞进嘴里把玩,口水滴答,滴答,浸湿衣领,透进父亲的脊背。孩子父亲说:“他们已经走遍各地大小医院”,现在被安排到这里,语气仓促,悯怜。
这是一个疯狂的地方,聚集着精神病患者的嚎啕,也寄托着他们康复的希望。这里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怪异,像湖面突生的柳絮,吼叫声,砸东西的声音,哭泣的声音,哀叹声,声声椎心。父亲接着说关于孩子的病情,我退到一旁,也许,是为了更好的看这个孩子,他可爱的模样,我冲他笑了笑,没做手势,孩子好像明白似的,做出要我抱的姿势,说实话,我想要抱抱他,真的很想,一是为了满足我天生喜爱孩子的惯性,二是填满我怜悯的心,我不知道,那一刻,一个男子汉和父爱的荷尔蒙蓬勃,就想抱抱他,给他温暖。
我开始幻想,假如我以后的孩子也像这样,我会不会痛到发疯。那一秒,仿佛人生所有的色彩,都呈现在孩子斑斓的可爱上,父亲拉住孩子。出于所谓的认识和不认识,我没有迈出去,没有走上前去去抱抱他。
医生查看完病历,没作询问,只是叹气,开下一张单,要父亲带孩子找院长,之间,我便办了自己的事。
风很瘦,天气更凉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骨子里是被刚才的求医画面所触感,我开始妄想与渴望,大脑为孩子描绘一个唯美的情景。于是,我开始肆意想,泛滥地想,成灾地想,想自己很有钱,要为孩子,为这个窘困的家庭改变他们现在的一切;我联想到观音,联想到重生,可事实告诉我,这是穷紧张。
开完药,孩子父亲背着孩子来交费,父亲脸上布满岁月揉搓印下的刻痕,生活与命运的淬炼,使他的皮肤没有一点喜色。
我迫不及待想要了解孩子目前的状况,当然,也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他们的事,一番决绝下,我走向孩子,触摸他幼嫩的笑脸,与这个父亲谈着自己想要说的话,父亲说每一句话时,都费尽很大力气。父亲瘦小,身板弱,头发像白雪堆积,时不时被风吹起,我仿佛看到不久的自己,成为一个父亲的自己。
我敬重这位父亲,融合了男人该有的担当和气质。当然,还有父爱的伟岸。
孩子说不了话,只会啊喔,他的腿很细,想是营养不良导致。父亲说:孩子不会走路。五岁,是一个孩子最童真,最美好的时光,上天弄人,跟他开了一个太大的玩笑。虽然每个人都想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但对于孩子而言,这是不公平的。
孩子得了癫痫,精神分裂,对于精神上的折磨我似乎可以感同身受,不是有人想要把精神分裂,去胡乱思想那些不着边际的天方夜谭。我并不觉得小男孩很可怜,反而,我钦佩他的勇气,也敬重孩子父亲的决心,不抛弃,不放弃。
这一刻,不能为孩子做什么?只能用这心灵的呓语写下对孩子和这坚强一家人的祈愿和祝福。
孩子像一颗点种在冬天的幼芽儿,在一家人不离不弃的陪伴下,社会好心人的帮助下,相信这株美丽的花朵一定会开在温暖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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