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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江南路的散文

2019-10-27    作者:    来源:

  我的家不在江南,而是在错落有致的丘陵上。那里有我魂里梦里的牵眷,那是我心中的江南……

  云烟漫卷孤程,清风旅衣单。安逸把生活孤立成慵懒的线条,我在心灵的呼唤里寻找久违的江南。其实这江南只是一个有几丈高的土崖围成的小阴谷。一条小河透过坝堤,流进来,贯穿整条阴谷。

  一个深冬的下午,高高的土崖有一半还沐浴在宁静的夕阳里,下面的一半却早已在阴影里沉睡。说不上是喜还是忧,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踏上那条寂寞的羊肠小路,沿陡峭无比的土崖缓步走下。

  崖上长满多年前栽种的槐树与杨树。

  从谷底向上看,灰黑突兀的枝干映着苍白的天幕,更显得阴森可怖。

  走在河岸枯槁的衰草里,“磁磁”的响声惊起身后苍凉的灰尘。两侧林间的败叶也积了厚厚的几层。忽而有风呼啸而过,伴着“沙沙”回响,干叶盘旋翻飞。极目尽出是遍野的荒芜。

  唯一令我惊异的是这里的小溪并未像坝堤另一测的大潭一样冻的厚实。有的地方还汩汩地冒着清凉的水泡。在浅流的水里还有青色的水芥。圆圆的叶子如一个个圆圆的小脑袋,在这孤寂的一隅想探寻一丝春的气息。记得小时候的我总喜欢在放学后,提着竹篮,跳到清亮的水里去割采水芥。鲜嫩的水芥对了香油炒过后,尝上一口,那真是世间无上的美味啊!那一瞬间,仿佛有一个清新明亮的大自然被装进了心里。

  沿着河岸向东走,林间的树越来越少了,年少时我喜欢在树下停留的那片草地也被开垦过了。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在阳光明媚的午后跑到这里,躺在树下绿荫浓浓的草地上数着树缝间露出的班驳光亮渐渐沉睡。醒来后,我看着草地上掩面遮嘴仍忍俊不禁的小蝴蝶花,也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事隔十几年,我依旧不明白是那些花儿太傻,还是我太傻,疑惑我同那些花儿一样在苍茫宇宙间沉浮却不自知,只是傻傻地、简单地成长长大。如今,我依然在世上活着,而那些花儿却散落天涯。这里也早已没有了清脆的鸟鸣伴着我透明的心事入梦。

  再往东走,溪底成了石头铺成的。两岸的大小石块也多了起来。河底的“绿衣草”依然是那么青碧柔顺,一如我年少时曾久久注视过它的目光一样。水渐渐变得湍急了,在一个大石的旁边,有一个近两米高的落差,溪水一跃而下,形成一道小瀑布。飞奔而下的水继续向前流淌。两岸怪石堆叠,荒草依旧,一直蔓延到阴谷的出口外面。

  我曾听说过这条小溪流出山谷后,最终流向了一块寂寞的田地,但我却始终不曾走到过这山谷的尽头。因为那清流急湍的瀑布倒挂处才是我的最爱。

  我一直认为这世间唯美的景色是不能也不必立即观尽的。就让我的想象随那流出的溪水一起去梦想的国度冲浪吧!端坐在一块石头上,寒气逼人,我不禁打颤。遥望见那瀑布边上挂了好多锐利的长条冰凌。想到阳光初融的春日,那些冰晶定会化为细水,柔弱地常流,我似乎看到那个棱角分明的自己,就是在现实的光照下一点点失去尖锐的冰棱。

  尖刻和倔强潺潺地消融,化为似水的柔情。

  迎面望去,对面土崖上依然有几个黑色的洞口在向我招摇。听说那是当年清朝末期的人们为避时乱而开掘的。我曾打着手点看洞内土壁上的字,现在还依稀记得一些简单的日期和几个人名。

  曾有同伴和我一起翻过那些土洞。当然,有几个洞是只有我才到过的。我曾为此而在年少的心中窃喜过。而十几年过去了,我从一个眼波清澈的孩子长成一个笑容苍白的女孩。我不再有当年挑战陌生和危险事物的勇气,而那些半崖之上的黑洞也不再对我有不可抗拒的魔力。

  我在陡峭的谷中急速地回想那些曾让我愉悦不已的东西,可是却始终记不起了。也许年少时喜欢的只是这里的青树绿草,野花翠鸟,叮咚的溪流,空谷的回音,还有怪石的堆依。也许是因为只有这里才能暗合我心灵静谧的节拍。也许是因为心中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让我短暂地依附灵魂,我才可以在越来越现代化的城市和乡村,始终都呼吸清新的空气。也许江南在我心中并不是长江以南,而只是一个可以让我心诗意栖居的概念。

  我挥一挥衣袖,想散淡周遭郁积的寒气,不料却招致一股扑鼻的阴冷。转身,只剩六分之一的崖顶在阳光里,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再走上那条羊肠小道时,我的心情没有来时那般沉重了。直至走到崖顶,看到那轮赖着地平线不忍离去的夕阳,我才伫足。人,都要成长的。都要由简单到复杂,然后超越到另一种简单。也许现在的我更适合另一种简单的阳光朗照的生活吧!于是我轻轻回望,将往事堆叠进心底,淡然微笑,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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