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偶然的一次公出,我来到中国著名的北极村――漠河。
那晚,我在网上给亲朋好友们上传我在北极村拍的那些漂亮的照片,一位大学同窗看到了,他告诉我,听说我们班挑战艾,好像就住在北极村。
小艾是我们班的老疙瘩,有一张似乎总也长不大的娃娃脸,笑起来,左颊便出现一个浅浅的酒窝。
大学毕业22年了,我与昔日的同窗们散在天南海北地,被忙碌的生活追逐着,不少人彼此早已断了联系,包括小艾。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委托当地公安局的朋友,帮我们找寻小艾。傍晚时分,我正在宾馆里等消息,有人敲门,竟是小艾,他依然那么年轻,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热烈拥抱后,我拉着他的手:“你怎么跟同学们玩起了失踪?很多同学都不知道你藏在这里了。”
“我没藏啊!大家都在忙事业,你在忙生活,联系少了。”他微笑着,左颊上那个浅浅的颊窝还在。
他邀我去他家里坐坐,我欣然地随他下楼。
他说路不远,不用打出租车,我们可以走着过去。
两个人在银装素裹的大街上走着,往事被清晰地忆起。足足走了30多分钟,我身上冒汗了。见我对“路不远”面露困惑,小艾笑着安慰我,马上就到了,结果又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走出县城好远好远了,我才看到雪野上的两栋新楼,那里有他的新家,他原来住的平房也在这里,前年拆的。
一进小艾的家,迎面扑来一股特别的生活情趣和情调,那么鲜明,那么强烈,一下子就攫住了我的心。
“这么温馨,是弟妹的功劳吧?”我问一旁笑盈盈的小艾妻子。
“是我先有了做生活家的理想,她受了影响。”小艾一脸的自豪。
“嫁他就随他呗,做个生活家也挺好的。”小艾贤惠的妻子端上菊花茶,语气里满是幸福。
“生活家?”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有些惊讶。
“很简单,就是把生活当作人生的头等事业。”小艾的的书框里,摆摆了他搜罗的奇形怪石,还有他的根雕作品。还有,他在小小的阳台上,安然安了一个藤萝的秋千。
“我们每个人不都在为过上好生活,在辛苦地打拼吗?”我还是有些困惑。
“为好生活打拼当然没错,只是许多人在忙碌中失去了生活的乐趣,一味地工作至上、事业至上,把人生的因果倒置了。”小艾轻松地话语里透着玄机。
“因果倒置?把工作干好,事业有成,这不是很好的生活吗?”我想说这样的生活理念,早已深入人心了,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人生不过短暂的几十年,应该过一种平和、自由、沉恩的生活,不过于看重事业的成功与否,不把工作当作生活的目的,而只当作生活的一种手段。”小艾的观点,很容易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在瓦尔登湖畔生活的梭罗。
“那的确是一种人生境界,可是……”我想滚滚红尘中有那么多的名利诱惑,有那么多的牵绊,毕竟仅有极少数人,才能够像梭罗那样享受心灵的宁静与丰盈。
“而那正是人生的真谛,真正绵长的幸福,也正在那样舒适的生活里。”小艾给我斟了一杯自酿的蓝梅酒。
“舒适?”我更困惑了,我们辛苦打拼都很难获得舒适的生活啊。
“就像刚才我们一路走来,你可能感觉很辛苦,我却很愉快,有风景可赏,有舒心的话题,还锻炼了身体,这不比那些拼命地赚钱买车,然后再开着车去健身房,要好多了?”小艾随手拈来的小事里,却透着人生的大哲学。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许多人的奋斗,明明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舒适一些,结果却弄得焦头烂额,的确是本末倒置了。”我不禁想到生活当中那许多根本没有必要的忙碌。
“是啊,当一个人明白了心灵的自由与充盈,才是生命最可贵的,最值得追寻的,就会放下许多东西,看淡很多东西,就会跟着心灵的召唤,心平气地做生活的主人,而不是做生活的奴朴。”小艾的眸子里闪着可爱的亮色。
随着更深入的交流,我赵发地羡慕起小艾了:他大学一毕业,就自愿来到中国最北端的小县城,毫无压力地过着一种近乎田园的宁静、安稳的生活,似乎外面的嘈杂和喧嚷,与他毫无关系,他游览的足迹不过是附近的山山水水,但他的思絮飘过了万水千山,穿越了古今。我看了他写的那些有关历史思考性的文章,我敢说比自己花了国家课题经费写的那所谓的学术成果,一点也不差。
我说他那才是真正地做学问。
小艾摇摇头:“我从来没想过那是做学问,我只是喜欢思考一些问题,只是在过一种思考的生活,真切地感受思考的愉悦。”
我越来越敬佩小艾了,能够活到他的这种境界,看似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我想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真的付诸实践,且从容、淡定、欢欣。
当我在微博中介绍小艾“做一个幸福的生活家”的追求时,很快就引来大量的跟帖,大家流露的多是羡慕、欣赏和赞叹,不少人表示今后真应该好好打量一下生活地真实面目,思考一下生活的真谛……
原来,我们许多人都在急速地追逐幸福生活的路上,反而远离了幸福,因为我们忘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唯有做生活的主人,拥有幸福的生活,才有幸福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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