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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生活的点滴散文

2019-05-01    作者:    来源:

  一

  小区是一个厂家属院,有十几栋新旧六层楼,这个厂原是六七十年代左右从上海整个搬迁过来的,所以里面随便可以听到“阿拉和侬”之类的上海话。

  楼与楼之间还算宽阔,只是进院子的路有些窄。居处在一栋旧楼楼顶,五六十平方左右,室内铺的水磨石,阳台铺的象牙色地板砖。三间屋子都朝南,每个屋子十余平方,厨房在阳台上,通阳台,白天有太阳时撒满了金黄的阳光,晚上月光也很妙。我住这间阳台上的玻璃窗关也关不严,略微有点风便响,风大时则吱吱嘎嘎,声势甚大。冬天极冷,夏天却不热。楼道很黑很脏,窗子是木窗,玻璃有的安着,有的空着。

  家属院里草树并不多,最多的是女贞子树,还有几棵杨树、臭椿、石榴银杏树,剩下的是些小片儿草和月季,再有就是一楼居民种的零散几棵了。楼下有棵银杏树紧挨着那个阿姨盖得放杂物的小房子,秋天叶子金黄,慢慢地落着,直到没有一片叶子,那时便是初冬了;春天它又长出鹅掌状的新叶,有韵致地舒展着。女贞子树疏疏散散地长在路边和楼与楼之间,听一个老太太说树龄约8年了。春天别的树木树枝叶繁茂时女贞子树才开始长新叶,四月起一些老叶在你不经意间掉下三两片,新的绿意也多起来。五月树开始长花苞,一串一串绿白的米粒;月底至六月花开成了白色(花朵四片),蕊是黄色,远看则是一树的浅米黄了;开过则是枯草色了。从树下走过,香气浓郁,远看则花事繁盛,热闹或是有点寂寞地开着。

  大门口外面则是四五成排的女贞子树,挨得很近,也就张不开来,反倒有些委屈这些小树了。树下人们搬了凳子多是下棋、打牌、抱孩子、聊天。今年春天马路要拓宽,这些女贞子树都砍掉了,我倒是怀念得很,我喜欢它们四时的绿,还有那成串的果子。

  二

  公交车站牌内侧是松树,旁边用白瓷砖台子磊着。里面有大连花(一种小型的粉色牵牛花)烂漫地开着,一些灰灰菜因无人摘也长得枝儿高叶儿大。荠荠菜和别的野花早开过,已不那么惹眼,没过多久它们被除掉了,因为位于某单位的外墙边。

  往前走不过几十米,有个修车兼修鞋兼卖冰糕的50多岁的大姐:矮个,晒得微黑的脸膛儿,大眼,圆脸。她爱说爱笑喜欢拉家常,嗓音亮,态度认真。她说:在家门口摆摊,来的都是回头客,利儿薄,就图个方便。

  经常见一个黑瘦矮矮的老太太搬个小凳子坐在离她五六米开外的女贞树下,也不跟她说话。老太太短发,下部略卷,眼睛蛮大,脸绷着,嘴里掉了好几颗牙,一看长相就知道是个古怪的人;她穿了好几层,上衣是白的,裤都是黑蓝的,大姐说捂那么厚也不知老太太热不热。她说那是她婆婆,厉害着呢,她惹不起;说这话时她就有点发急,心里气气的,多是家务事之故。老太太耳朵并不聋,说啥也能听见,坐在那眼神显得很专注,看着马路看着天,什么也不管也不问,吃饭倒是很操心,脾气坏说跑就跑了,每次这样大姐得到处找她,为了怕丢给老太太脖子上栓绳带了个卡片,写着联系电话。

  大姐的孙子一岁了,小家伙长得蛮可爱,比他爸妈长得好,这么夸小家伙时大姐更是疼爱地瞅着孙子笑。每次打球路过我喜欢和大姐聊几句,逗逗小家伙,有修拉锁粘鞋类的活拿来给她。我习惯和人说说话,那种招呼通常都感觉很暖。

  三

  去年十月周末的一个上午,我去市场买菜,半路碰见一个年轻女人推三轮车卖床单被罩枕巾浴巾。站住,正挑一对浅紫色枕巾,另外一个50岁左右高个的女人也来买,她挑一条浅蓝色格子床单,她说她喜欢素净。

  此时,一个电话拨了她的手机响,是个男孩子慢腾腾的嗓音:“姑姑,你在哪啊?姑姑,我想你了……姑姑,我的衣服短了。你,你能给我买件新的吗?三十块钱的那种就行啊。”她连忙应着着:“乖,我在买单子。行,我知道了。你好好写作业啊!要听姥姥话。”姑姑的眼仁里立刻水蒙蒙的。我和年轻女人有点愣神,不明白她为什么伤心。

  姑姑把单子叠好,付了钱才说:“哎!十五年前我弟媳妇和我弟弟离婚了,那会我侄儿才一岁多,都是为了我弟弟那些破烂事儿,不怪她。弟媳妇又走了一家,男方离过婚带一女孩,她又生了一个孩子。原来厂子还能开支,可后来她下岗了,只拿点低保,在人家家也不当家。孩子一直跟着她姥姥,弟弟给侄子的几十块抚养费一分儿也没拿过,孩子姥姥也挺难的。”她停了停,又说:“我弟弟不像样,可我可怜我那小侄,常给他买点吃的用的。可我那妹妹、弟弟们,就是不让,还威胁我说 ‘你再敢给那小子买东西,你一家三口小心点’。为这我和孩子他爹还挨过他们打。你说,你气不气?孩子是无辜的,我侄儿真可怜啊!”一忽儿她掉下泪来,看得我俩也替她难过,还有这样的弟弟!真是。

  风吹落几片叶子静静落在地上,天气微凉。姑姑的脸上挂着泪珠,流在她擦过粉底的脸上。她叹了叹气,骑车往北走了。我买完枕巾,就去买菜了。可我想象着这个十六岁的男孩子,跟着姥姥过日子该是多么艰苦。

  四 老房子

  房子是对面镇子上一条主街道马路两边的老房子,具有七八十年的特点,上面的红字是“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团结进取,取得更大的胜利 为人民服务 ”之类的,时代感鲜明,屋子都用作开商店,百货、肥料和农药什么都有。其整体都已老旧,和镇上居民的二层小楼形成了鲜明的新旧对比,它背后是一座正建着的二十几层的新楼,更轮不到攀比,只能悄悄望几眼,叹口气。

  门窗、砖和屋顶的瓦都是旧旧的颜色,门窗边的墙平齐刷了一层白灰,倒显得整齐些,春节贴的对联还在,多少有些色彩和喜气,有家信基督教的贴的对联是:“千家喜神恩无限 万户欢主爱深长”。商店南边的一棵臭椿树正结着繁多的黄绿色的果荚,北边的一排杨树则高达挺拔。见我拍这老房子,一个中年男人也觉得很好奇。门口地上趴着一只黑狗,也善意而好奇地望着我。

  街道两边是乡政府所在地和其他单位,老房子和整条街的确有些不太相宜,害怕哪天它们会被拆掉,便拍了这些照片做纪念。其实我喜欢这些老旧的房子和砖瓦门窗,它们承载了时间的厚重和历史,还有温暖亲切的回忆,于是便显示出它们的沧桑可爱来。记得英国哪位作家说过:“建筑站久了,就成了散文。”

  五 卡卡

  这只不知道叫啥名字的大白狗,是我每天晨练时经过健身广场时遇见的。它被主人用一条软皮绳系于绒花树下。左边是跳舞的女人们。

  慢慢我和它熟悉了。我过时天天抚它几下头和脖子,它乐于这种享受,我还未到它跟前,它已经摇着身子晃着尾巴了。

  它看见不熟的人过就叫几声,不管此人大小还是男女;或者别的狗狗们在逗闹,它就一直叫着,身子往前,脑袋上昂,意态傲慢,像是在说:“瞧你们那脏样样!俺多漂亮,身架多高、毛发多白啊!”总之它很好事,不是专心在那站着。

  现在它剃过的光身子刚开始长毛,不再显得那么“尴尬”了。试想,没有毛毛,动物们有哪个会很好看呢?后来听主人喊它卡卡,我也跟着喊,它见了俺跑着就过来了,今年却不见它的影子。

  六

  单位维修暖气管道,有很长一段时间杨树下的杂草没人拔,于是乎,大大小小的杨树苗纷纷长出,一时觉得生机蓬蓬。

  树苗们东一群、西一伙地凑在一起,我只觉满眼的欢喜,我不知别人咋想;但我知道它们未必不会被人砍,未必能等到冬天,但我知道顽强的生命总是这样不停地生长。

  其中还有一棵开白花的曼陀罗,长得枝叶繁茂,花也袅袅婷婷,颇惹人喜。记得04年时也写过这样一棵,描述给一位旧友,他也很喜欢这样可爱的植物,而今人早不知去向何处了,只留下几首古诗寂寞地在时间里开花,岁岁年年亦如是。

  记得火葬场的路边也有许多野生的曼陀罗,夏天开满了白花,一路延展开去,遂成风景;如今爹已经迁坟,和娘一起埋在卫辉凤凰台墓地,那些白花只是偶尔才想起来一下,说实在的十年了,我都不愿触碰它们那美丽的花朵,并不是因为它们有毒。

  开学两天后再回家时,杨树苗和白花曼陀罗都被锄掉了,只剩了一片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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