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地方,只要有水就有灵性。 东河塘,听起来就是个有水的好地方。看惯了轮南干巴巴、裸露的戈壁地貌,这里带给我的是一片绿色的惊喜!
芦苇虽然不太茂密,却也是一望无际,其间不时有水塘闪烁。颇有蒹葭茫茫的韵味,而水一方除了青青的芦苇,就是清澈见底的水塘。水塘里水草依依,应该有鱼,要不水面、岸边常有白鹳觅食。它高高的腿、长长的嘴巴,小眼睛老是盯着水面。最初还以为是白鹤,只是比鹤体型小,我想用手机为它拍照,还没走近,那鸟儿就惊慌的飞走了。“哦,哦!”的鸣叫,那声音里饱含几多无奈、几多空寂。呵呵,是我这不速之客打扰了它的清静和优雅。
芦苇丛中耸立着两个紧紧相连的大沙包,沙包上长着些许小小的红柳,象姑娘头上的饰物,绿色的原野和白白的沙包交相辉映,让人赏心悦目。每到傍晚天凉,就爬上沙包,沙包表面被风吹成水波纹状,煞是好看!每走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到第二天再来看,那些歪歪斜斜的脚印再也看不到。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其实是一天到晚的大风,恢复了沙包原来的模样。因而,每天上来,都是最初的感觉。
坐在松软温热的沙包上,看着那红彤彤的太阳,在芦苇和水云间渐渐西沉,沙包下的水塘里,倒映着一个红红的感叹号,颇有“长河落日圆”的意境。此时此刻,落日、晴空、鸟鸣、芦苇、水塘――在我心中定格成一幅恬静的图画,也是眼前流淌的朦胧诗意。以前总是后悔来到新疆这荒凉的地方,想不到这风沙漫漫的地方,却有如此壮美的景色。
不久,我调到另一个地方上班。那儿到处是郁郁葱葱的红柳,树身高不过一人,长成一丛一丛的,也是一眼看不到头。树丛间隙又密密匝匝长着许许多多清脆欲滴的小树苗,呵,树木也是一代接一代呀!几棵苍劲茂盛的胡杨树点缀其间,倒显得高低错落有致。走在路上,有兔子在树丛间飞奔,看见人就警惕的停下来,你不动它也不动,你若稍微动一下,它就“嗖”的一声跑了。
一群羊儿在树丛间嬉戏、吃草,不远处的胡杨树荫下就是牧羊人的帐篷,门前有压水井和半截油桶做成的灶台。把一根粗大的胡杨树干中间掏空倒进水,可以同时让好几个羊喝水。这可是以前从来没见过的水槽,好原始呀!白天羊儿放出去,牧羊人除了用柴禾做饭也没什么事,就悠哉乐哉看书、听收音机。晚上没灯没电,将羊群赶到用树枝围成的羊圈里就只好去睡觉。
过段时间,有人骑着摩托送来生活用品,也是衣食无忧的。牧羊人就以这种延续了一代又一代最原始的生活方式,度过生命中的每一天。如果不是星罗棋布的石油井,和拖着滚滚尘土的拉油车往来,过去、现在,未来谁还能分得清、辨得明呢?这个地方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我认识一些蒙古青年,他们觉得打工不如放羊。放羊自由自在,收入也不低。听他们算过一笔账,确实诱人。而这种几乎与社会脱节的生活,不应该是青年人所追求的吧。人生多一份体验就多一番见识,也就多一笔财富。如果这些蒙古同胞到深圳、上海工作、生活一段时间,也许会有更多的想法。
人到中年的我,一介天涯倦客,俯仰于天地间,能把握的也努力过,该放下的也已经放下了。人生洗尽铅华,起起落落,聚散离合都归于平静和恬淡。就这样,每天一边工作一边有所牵挂,也有所淡忘。从东南沿海城市打工,一步步走向这清幽、空灵的境地,用文字记录下曾经的过往,也是一种返璞归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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