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晚的空气凉了许多，已经是九月了。
最近，超市里的水果种类多了不少，苹果、大桃、梨子。今天还意外地有了黄小姐最喜欢的桔子。为此，黄小姐在放水果的橱窗前停了许久。
拿起来，嗅了嗅，再放回去。又拿了另外一个，看了许久……最终也没有买。
可能，那桔子是黄色的，而黄小姐喜欢的一直都是青色的，青桔。
（二）
这年的九月，对于黄小姐来说不太顺心。
失眠和病痛的一直纠缠不清，这让黄小姐有了半夜里读书、再昏昏沉做梦的习惯。
很奇怪，自从那天在超市看到了桔子，最近黄小姐梦里总是这样一个画面：
在向阳的走廊上放了一把椅子，椅子上坐了一个腮帮鼓鼓的的孩子。有个大人剥了桔子，掰下一瓣，撕个小口，塞进那孩子的嘴里。那个腮帮鼓鼓的孩子就使劲吮吸着，直到塞进嘴里的那瓣桔子变成白色的空壳。
那个孩子，就是黄小姐自己。
最近脑中为什么总记起这个画面？呵呵，可能是自己馋了，黄小姐这样子想。如果是馋了，那天在超市看见桔子为何却没有丝毫想吃的冲动。倒是觉得亲切、看着欢喜，便忍不住拿起来看了几眼。至于究竟为何想起这个画面，黄小姐也不解。
（三）
傍晚回来，黄小姐刚准备拿玻璃杯喝水，看见了玻璃杯上印着青桔的图案，脑中又开始播放那个腮帮鼓鼓的孩子吮吸桔子的画面。
于是，黄小姐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没什么事儿，想知道我以前就很喜欢吃桔子么？”
“那可不是，吃了很多，简直都快把家里吃穷了。”妈妈说的有点儿夸张了吧，哪有那么厉害，黄小姐这样子认为。
“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约是断奶的时候，那时为了断奶……”电话那头这样回答。
“为什么喜欢呢？”
“……”妈妈没有回答。
（四）
为什么喜欢青桔？这个问题黄小姐也不知道怎么说。
也许她真的只是喜欢青桔。以至于每次要喝的黄小姐几乎都会毫不犹豫点青桔味的饮料，甚至在她装小东西的盒子里还有一支青桔味的淡香水。
而周围的人也很少知道黄小姐喜欢青桔，因为她很少吃了。
可能真的和她的牙有关，记得有次别人询问她那长得像葡萄籽的牙的时候，她提到过青桔。这大约也是黄小姐在生人面前不怎么喜欢笑的原因吧。总之，她很少露出牙齿地笑。
她的确很少吃了。
去年的九月，朋友去医院看她，拎去了很多青色的桔子。黄小姐把它们都放在了靠床头的桌子上，并说：“闻着它们，我就能睡着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笑了，露出牙齿的那种笑。
等她出院，桌上的青桔并没有减少几个。她真的很少吃了。
（五）
又看到桔子，黄小姐还是一直满足地欢喜着。
她一直都记得那个味道，从剥开、掰开的那刻，到即使被吸成了空壳，都一直是酸酸的、甜甜的，伴着清香。
却真的很少再买了，至于为什么，黄小姐也没有说。
大约是没有那样的必要了吧，可能真的像她说过的：有些东西记得就好，没必要真的要拿在手里，标明“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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