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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如云的散文

2019-03-15    作者:    来源:

  《拍案惊奇》中有一篇故事,有两个连襟被指令出使番邦,当时的胡人野蛮,全不讲究“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些礼节。此一去九死一生,所以妹夫和夫人抱头痛哭,依依不舍。而姐夫则为人冲虚淡定,和老婆的道别也是冷冰冰的无所谓。后来两个人果然被扣留,这一扣就是十年,妹夫终日思念妻子,以泪洗面,食不甘味。而妹妹在家不时托人捎钱财及信件,那信写得真是字字血泪,把相思之情和分别之苦写得淋漓尽致,读来令人肝肠寸断。

  再看姐夫,身处险境依然安然若素,连个口音也不往家里捎。姐姐也是狠下心来,连副鞋垫都不往这边送。两对夫妻,一对痴情,一对薄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十年以后,朝廷与番邦议和,所有被扣人员全部放还。两个连襟归心似箭到了家,姐姐出来迎接丈夫,夫妻两个没什么变化,仍然是十年前的才子佳人。而花白头发的妹夫却看到了妻子的棺木,原来妹妹思念成疾,竟然一病不起。无情的倒获得幸福了,多情的反孤苦半生,尘世间的事真让人迷茫,这倒让我想起了一句东坡词:多情却被无情恼。

  我熟悉的朋友中,张姐和李姐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们的丈夫也是形影不离的好哥们儿,整日里泡在一起,打牌、喝酒、聊天,最后连进牢房都没舍得分开过。那天晚上两个人喝得东倒西歪的,在路上看到一个单身女人,突然动了抢金项链的歪念头,计划是成功了,但也把他们送进了监狱,双双被判了有期徒刑。

  谁家遇到这事都不好过,张姐开始四处找人打点官司,又不断地往监狱里送钱,让自己的男人在里面别受委屈。而李姐去看了一回,送了点生活用品后就回去了。张姐的男人在监狱里果然没吃着亏,抽的烟都是上档次的。李姐的丈夫挨欺负受气,也多次写信让老婆送钱来,可老婆的态度很明确:条件不允许,还得养活孩子呢。

  一晃三年过去了,张姐的男人满面红光地出了狱,回家找老婆团聚去了。李姐的丈夫则黑了脸,气呼呼地进了家门,他这才发现,妻子已经撑起一个摊位,孩子长得快跟他一般高了。他满腔怒火顿时化为了乌有,抱着妻子哭了一场,从此以后走上了正道,和老婆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

  今年,李姐两口子结婚十五周年,两个人摆了酒宴,请了不少亲朋好友来热闹一番。张姐却是一个人来的,脸上愁云密布,她为了供男人在监狱里花销,已经把家里折腾穷了。男人出狱后由天天抱怨发展到大打出手,两个人的感情破裂了,最终离了婚。她看着李姐两口子喜笑颜开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她就不明白了,到底怎么做才能幸福啊?

  幸福的概念太多了,幸福如茶、幸福如鞋、幸福如沙、幸福如歌……我却想说幸福如云,令人捉摸不透。你不知道哪块云彩上有雨,你也不知道哪块云彩后面是七色的彩虹。幸福有时候真是说不清道不白,只有自己去琢磨去经营吧。我又想起了刘禹锡的《竹枝词》: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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