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有一曲清溪,在山野之间蜿蜒流淌。溪流里,葵花籽一样大的无名小鱼,在溪流中无忧无虑地游动着、嬉戏着。它们忽东忽西,无拘无束,人来了,不怕,鸟来了,不惊。
只有小鱼才有这样的“待遇”。倘若是一条大鱼,恐怕早就被人类网住,煮熟,吞进了肚皮。
这样想来,做一条小鱼,真的很好。小鱼,因为太小,没有食用“价值”,它们就有了另外一种价值――观赏的价值,就像一个艺术家,他本身并不创造物质财富,他的存在是为了创造美,为这个世界奉献美。
我曾经羡慕大江大湖里那些翻波逐浪的大鱼,它们是何等威风,何等有范儿 。它们跃动的身姿是如此的洒脱,它们在小鱼小虾面前是那么的不可一世,这一切都令人敬畏。然而,这些大鱼却不知道,不需多少日子,等待它们的是,被一张大网网住,被一只铁钩钩住,被一把鱼叉叉住……总之,风光之后可能就是危险,就是灾祸。
庄子愿意做一只拖着尾巴在泥水里自由自在爬来爬去的乌龟,也不愿意“留骨而贵”,虽拥有权力地位,享尽荣华富贵,却终身受人驱使。陶渊明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放弃当官,毅然决然地回到家乡农村务农。明代的唐寅,二十多岁就对人生有了彻悟:“世上钱多赚不尽,朝里官多做不了……”,三十六岁时搬进了桃花坞,从此他成了“桃花仙”,日子过得清闲而超脱。
托尔斯泰说过:“欲望越小,人生就会越幸福。”
知足者常乐,做一条没有欲望的小鱼,虽渺小,但的确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