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收集废纸,他去买了个塑料字纸篓。凡有纸,他便放入字纸篓。为了使字纸篓能够容纳更多的纸,他丢纸都不是团起来,而是摊平,折起来,一页一页顺着放。可即便是这样,字纸篓里能盛的纸也很有限,三五天就满了,再塞进去就很困难了。――(《隐居的时代》王安忆)
聚沙成塔需要的是一种毅力。看到这个成语,映入我们脑海的往往都是一些细微的的小东西,一种隐忍的状态和一个匍匐的姿态。
“毅力”这一个词也是很神奇,从小到大,我们听得多也看得多了!大到天灾人祸的生命潜力,为自己创造了一片再生的天空;小到学习竞赛,坚持不懈,为自己找到生活的动力。似乎它被无限地延伸,润化后渗透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它想一枚自然而然的种子,被出其不意的风吹来,落到我们的心田,被我们吸收。似乎我们总不屑于提起它,只有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教师,为尽其本分,方才谆谆善诱。好像这个时代有点漠视了“毅力”,有点经不住“聚沙成塔”的郭过程。速度、急躁成为这个时代的通病,没有速度你如何赶得上时代的步伐呢?今天看了王安忆的《聚沙成塔》,恍然间似又找到了那种从容不迫的态度,变得只是人的心情。“从容不迫”却依然如昔,有着令人无法直视的魅力。
从凯文热衷于收集废纸,便隐约感觉到主人公的特别。“废纸”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极为常见的垃圾、虽然国家正大力提倡节俭,可校园中,宿舍中,满眼飘着的不乏有这轻盈的分量。殊不知,正是这样轻盈的分量,方显主人公所特有的、分量极重的品质――毅力,他几近苛刻地耐心收集着这些废纸,因着他的认真和细心,作为读者的我们看到了生活中的很多曾经为我们忽略的细节。卷筒纸的包装及芯子里的硬纸筒,成箱水果包着的白色的绵纸,新买的背包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废纸,邮寄资料的牛皮纸包……哪一样我们没有见到过?哪一样我们又曾留意过?我们忙着大把大把赚钞票去啦!而主人公却是不厌其烦地,把它们抚平,折好,塞到专用的纸箱里,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空隙。也许那也只是一角钱的进账,丢进储蓄罐里的那一声也不怎么响亮;可他依然是满足的。这样一点是一点的积累,无论是多么微不足道,也是看得见,摸得着,是很真实的。
这样的情形和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当胸真有一股感动在缓缓流动。记忆中的老人应该都是这样的吧!她们务实、肯干,她们身上都无一例外地拥有坚忍、善良的品质。那种踏实、安全的光环就这样罩在她们身上。也许每天的进账真的很有限,可她们就有这种魔力,可以聚沙成塔,往往会细水长流地攒下一笔可观的宝藏,坚持着,隐忍着,等到她们感觉时日无多的那一刻来临。把这一生的财富给她们最疼爱的人!沉甸甸的是两颗跳动的心,是两份不一样的情!
我很喜欢,很醉心于这种情。每次想到,总有种酸酸的感觉。或许自己真的是在耳濡目染,不知不觉中学到了什么。它不是一种实体的知识,只是一种心灵的塑造。让我有了感恩的心,和知足常乐的品性。我喜欢那种长河西流,时光沙漏的感觉。总觉得流逝的年华中承载着很多很多的东西。好比一种下意识的日积月累,也能成就一个人的耐心与恒心,当你不那么刻意的时候,事情往往能朝着你所盼望的方向走。主人公热衷废纸收集,我想收集的不仅仅是一种物体,更是一种心情,一种安宁、满足,甚至称得上是幸福的心情。
心灵有所附丽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人,仿张爱玲的一句话,人生最幸福的当儿,该是听那硬币入罐的一声响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