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是一部由美国和意大利共同制作的电影,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呢?影片通过主人公雷纳多的视角,讲述了二战时期的西西里岛上的少妇玛琳娜的故事。影片在网上的评价也是相对较高,下面就跟小编一起来看看吧!
影片开始,墨索里尼向英法宣战。男孩雷纳多拥有了第一辆单车。车架来自英国,齿轮来自德国,踏板来自法国,刹车来自…链条来自西西里,要常常上油。整个战争的政治的隐喻,与男孩青春期风暴的隐喻,是贯穿影片始终的两条线。
小镇的人们对宣战欢呼着,在宣战的喇叭声欢呼声中,一群青春期的男孩在用放大镜灼烧一只蚂蚁。他们认为蚂蚁是没有大脑的。玛莲娜在梳她的长发,穿起了高跟鞋出门。
镜头不断地切回,那只蚂蚁烧成了灰。男孩雷纳多来加入了这群大男孩,尽管他还穿着短裤被人嫌弃。蚂蚁的灰飞烟灭和群众的欢呼雀跃叠加在一起,浓浓的讽刺意味。
玛莲娜的爸爸是个聋子,无法听到这世界的恶意,却能看到恶意中伤女儿的匿名信,并不加甄别去相信。这是一个平庸懦弱的父亲,给了女儿致命打击。平庸本身就是一种恶。也是因为这父亲没有力量,才不能带领女儿很好完成社会化,在丛林中变得强大,保护自己。这个父亲是一个可怜的角色。或者说,他之所以变成一个聋子,正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
“太阳比月亮大”,玛莲娜父亲拉丁语课堂上的唯一的这句话,此刻回忆起来忽然让我觉得玛莲娜是失去飞行能力的嫦娥。飞行总是危险的,因为他远离大地,远离母亲。而自身不能飞行,且父亲又是缺席的,她对现实性失去自由选择的能力。她不能进入母性的现实,也无法进入父性的现实。这是她个人成长局限的悲剧。她院子矮墙上的仙人掌,三五次出现在镜头中,这是一个内心挣扎的无效防御吗?
男孩雷纳多的父亲不让他参加法西斯运动。告诉他,当有人敲碎法西斯领袖脑壳的时候,他就可以穿长裤,这是一个俄期的隐喻。这个父亲是粗暴的,简单的,但他是个男人,是懂孩子的,也知道男孩子是怎么长大的。这是一个给到了陪伴和托举的父亲。男孩的成长是痛苦的,也是幸运的,女神和父亲,一个是动力,一个是张力,都是不可或缺的。
这是个美丽的海边小镇,镜头数次俯视那些恬静的红屋顶,悠然的炊烟,看起来真是岁月静好。人类一直追求着真善美,但当真善美真正来到身边的时候,恐慌也降临了,正如龙到来的时候叶公的仓皇而逃。对自卑的防御生出嫉妒、怀疑、偏见、恨,人们无法面对自己这些强烈的情绪,他们把一切恶投射给弱者,于是在人性之恶的驱使下,他们开始扼杀美好,令人发指。
从乡下来到小镇的这个美丽女子,即使她对她的魅力不自知、不利用、不张扬,她也仍然有罪。因为她唤醒了男人们被阉割过的欲望,这让他们害怕,害怕面对自己有“邪恶”的念头。最简单的处理办法,是把邪恶统统投射给唤起欲望的那个女人:一定是她太邪恶、太淫荡。
那群女人一直被耻感文化压抑,欲望可耻,吸引力可耻,生命的活力可耻。在她们的逻辑里,那么美的一个人,一定很肮脏、很可耻。只有回到平庸才能心安。
影片前半部玛莲娜的衣服优雅美丽,原来她是个裁缝师,裁缝师是能自己设计制作衣服的人,有创造力的人,她的衣服与众不同,表达了她对自己个性身份的定位。玛莲娜饱受凌辱离开小镇的时候,她的衣服已被一群疯狂的女人撕碎,衣不蔽体,后来躲在一袭黑衣中与难民一起逃离。
结尾玛莲娜重归小镇,小镇上的人们短暂沉默后开始示好,在市场上纷纷打招呼送她东西,她看过一件衣服后小摊的女主人执意送了她这件衣服,她推辞不过,放在了袋子里。我对这件强送的衣服充满厌恶。服象征着身份,小镇人潜意识里希望玛莲娜穿与他们一样的衣服,不再是能自己制作衣服的裁缝师。玛莲娜不仅是有鱼尾纹了变老了变臃肿了,她的衣服也接近众人了,这是她回到小镇的代价吗?这小镇只有彻底毁掉一份美好才能接纳它的躯壳存在吗?这个镜头让我倍感苍凉。
玛莲娜提着两个袋子略显疲惫地走过海边广场,一群穿短裤的男孩在踢足球,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已泯然众人矣。只有雷纳多还在尾随着她,当她把两个袋子换手时,左手袋中桔子撒了一地,雷纳多终于有机会冲过去飞快帮她捡起,并对她说了唯一一句话:“玛莲娜夫人,祝你好运!”这一个镜头我反复看过确认,那一堆桔子中有一个洋葱,它们在一起,不管它们彼此喜欢与否,它们在一起,在一个袋子里。走得疲惫的女人,两个大袋子,换一下手,那些沉重无人可分担,只能自己左手换右手。
那个美丽的传说消失了,那群穿短裤的足球男孩们,不再有一个美好的阿尼玛可以去寄托青春的幻想,去接近,去了解,去在幻想与现实中与他的阿尼玛相逢,这原本是人生中最重大的事件,从此消失。西西里的美丽,已成传说。影片结尾,长大的男孩雷纳多骑着自行车,向着与玛莲娜相反的方向飞奔,不时回头看看。他逃离渴望,逃离纯真,逃离他的阿尼玛。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阿尼玛,永远只能是在水一方的美好想象和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