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被深夜降服,屡屡守护它到东方泛白,是因为有种恐惧我逃不过。白日的喧嚣如此仓惶的溜走,想要握在手里,却连自己伸出的手都看不到。那些欢声笑语,那些音容笑貌,给予不了我深夜的宽慰,也拯救不了夜夜惊醒的梦,除了清醒的看着它,陪着它,再也没有一种方式可以更安心。
那时候的梦是奢侈的,也都因为神经的紧绷时常惊醒,于是都变成了断梦,断断续续的就像淅淅沥沥的春雨,没有太深的阴霾,只是单纯的阴影。
终于把它戒了,我庆幸一场梦做了二十多年终于梦到了结尾,于是奔走相告,那一帘幽梦啊,虽然幽深,却终于守到云开见月明了,那些惶恐、寂寞像甩掉冬日的棉衣一样抛开,换上单薄的春衣,竟是如此的飒爽。
想要把夜拉长,把遗失的梦都补回,再也不怕伸手不见五指,再也不会被梦里的脚步声惊醒,管它白日多少欢声笑语,我可以不见太阳依然开心。就让我放肆的享受吧,就让我肆无忌惮的挥霍吧,谁让这一路如此惶恐不安,谁让今天如此温暖安逸。请理解我的贪婪,请原谅我的放肆,你可知我是怎样如饥似渴的享受着这样的安全感。
让黑夜再浓几分吧,真想打着响鼾去寻酣梦,别在窗外留下脚步,别对我讲什么人妖鬼魅,不怕,都不怕。
只是我忘了,夜还可以变换面孔。
它不恐惧了,却很凄冷,它不需要守护,却要咀嚼。
爱上夜,原来就是宿命,就像爱上寂寞,就会给自己安一扇门,关闭门外的世界,也像爱上一个人,就会随他的喜怒哀乐,导演着自己黑白或彩色的生活,戒不掉,因为还爱着。
我的任性伤了你,我的放肆激怒了你,所以我的黑夜变成了另外一种摸样,静静的,没有嘈杂,没有恐惧,只是死寂一般,一切都需自己去慢慢咀嚼吞噬。
像穿上冬日的棉衣,负重不堪,包裹着面孔,只露出冬日的严寒,背靠背不语,时钟嘀嗒作响,夜,一片沉寂。
咀嚼着深夜,却从死寂里听到了破碎的声音,或许是雨又在淅淅沥沥的下,也或许是入毒太深心已经在残碎了。
那惶恐的阴影虽然逃不过,却可以守候到尽头,这太深的阴霾,虽然偶尔忘了,却始终安插在心里,怕是夜的深处也咀嚼不到尽头。
夜可以是恐惧的,也可以是挣扎的,虽然它只有黑色。你可以是温柔的,也可以是冰冷的,虽然你一直都爱着。可是有些东西逃的过,有些东西逃不过,如果逃过了,感谢你的拯救,如果逃不过,就怪这一帘幽梦面孔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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