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室中闷了大半天,终于迎来了今天唯一的副课,美术课。
美术课先看一段视频,是画素描,枯燥无味。看了几分钟,我的耐心便耗尽了,从一条细细的窗帘缝中向外望,似乎除了那一层不染的天空,就只有丝丝缕缕的微风了。心里还想科学老师找我的谈话,却看见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悄悄钻进了教室。
风撩起窗帘,如同一个支架撑开了那墨绿的帘子。在窗口白色的瓷砖上我又看到了快速爬行的小黑点—瓢虫。是一只八星瓢虫,是一只害虫。我心想不禁用笔将它翻身朝天。不知这只瓢虫在想些什么,它一动不动。是在谋划如何翻身吗?还是放弃了生的机会?我知道通常这种无厘头的虫子会在挣扎过后死去。
一小缕风又荡了过来,吹到了我的手上,凉丝丝的。那只瓢虫动了起来,几只脚飞快地挥舞着,好像要抓住那缕抓不住的风。它的身体开始晃动,也许它会想,它不该降落在这里,更不该飞进这教室。因为它从来不知道对于人类来说,它是一只害虫。
它原本就在谋划逃生吗?它原本就在等待这缕风吗?我无从知晓,也无法知晓。但我却知道,这缕风没有带来什么,只是一份抽象的希望,可它却捎走了那只小小瓢虫的体力。
那只瓢虫又缩紧了那几条细得令人怜悯的腿。没有风,那只瓢虫却依旧微微颤动。是那份极度的恐惧使它害怕地颤抖吗?还是它在发泄自己无边的怒气?两个都不是。我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园点开始开裂,露出褐色的翅膀。它真的要翻过身了吗?我心想似乎那只即将翻过身的瓢给予了我一份不安,而不是一种胜利的喜悦。
天似乎总是让受难者失望,让坏人露出奸笑。再也无风经过。也许那只瓢虫也感觉到了,花光积蓄了许久的力量,开始用尽全力张开翅膀。看了许久,它终于要把薄翼撑开时,忽然一切都停止了。恢复了原样,安静地只有视频的轻音乐独响,响彻教室,悠长而绝望,在低沉中似乎有人哭泣。是那只瓢虫吗?也许吧。它已无一丝一毫的力量。收拢了一切,裹紧了自己,就像马赛人身上的红布,紧紧的。那脆弱的甲影派硖澹缤胧栏艟恼肿臃斯矗闪送校薹ǜ墓孕拢鼗毓ァ
瓢虫在这时已成了同桌的玩物无回天之力,被当成了随意乱扔的标本。
视频还没结束,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幅黑白相间的画上。
因为我不想像那只瓢虫一样,一错再错,走上一条无法挽回的死路。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我们都走向一条错路,在走的无法折回时才能发现。也许这只是以前的一次疏忽,一次轻视;而这一切的一切酿造却是后悔致极的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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