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已深入的骨子里,有一种僵硬的痛。春天的诗意被寒气重重地压在地下,冒不出一丝丝触痒皮肤的暖。一夜的遐想,绵长到一个季节的末尾,试图在黎明找到温和的解释。可恶的西北风,总是在岔路口躲猫猫,趁你不注意,跳跃起来,上咬耳轮子,下咬脚丫子,让你嗨着个嘴,呲着个牙,“哎哟哎哟”几声残忍的叫,它便惬意得很,顺着空阔的大道,像溜冰一样,眨眼间跑得无影无踪。
冬就这样劫持着宇宙,做着独裁梦。春节却在工人师傅“叮叮咚咚”的敲打中,“踢踏踢踏”地走近,渐露出娇人的模样。
广场,一派繁忙的景象。几场薄雪,也没能让工人师傅的想象停工。他们敲敲打打,把钢筋绕成圆,竖成塔,焊成迷一样的轮廓,再用彩纸粘贴出生动的造型。
十条金龙爬上玉杆,稳稳抓住十盏又红又鲜的大灯笼。威森森地居高临下着,俯视和看守喜气洋洋的红。
十分夸张的腰鼓,高大成一排排婀娜多姿的秀,悬在人们头顶,倾成倒山字形危崖。鲜艳的色彩,几乎要教春天所有的颜色集合。红、黄、蓝、紫、青、橙、绿,紧紧地缠抱在一起,绽放出绚丽的彩。
一群胖嘟嘟的鸡,雪白成云朵一样的幻景,朝一个方向,叫着光明。它们的神态,是那样天真,又是那样神往。一阵风吹来,从它们内心唱出一团千层酥一样密密叠叠的祝福:吉祥,吉祥!直挠得人心痒痒。
遍地张开笑脸的花,蜂拥着向生活示好。任寒风怎样撕扯,它们娇艳欲滴的香,都圆润地展现着,不曾有丝毫的动摇和败兴。似乎春天就在它们的瓣间坐着,光合着明媚的沉醉。
干枯的草坪上,成千上万的明珠,闪烁着比星星还多的快乐。对夜的包抄,它释放着毫不掩饰的自信;对冷的禁锢,它松驰着四溢奔放的流畅。珍藏在根部毛骨隆咚的黄芽芽,迫不及待地眨巴着浅浅的绿,三三两两诱出地面,张望着人们的表情。
呵呵,春天还被严冬拒之千里之外的时候,人造春天正在成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人们的生活挺进,向春节挺进。你可以说这些华丽假假的,但你无法否定人们对春天的着迷,对春天的呼唤,对春天的欢迎,对春天的深信不疑。没有什么能阻挡春天的脚步,因为它通向人心,通向灿烂的世界。每当冬深成冷酷无情的样子,城市就以纸扎的春天,向季节发出强烈的信号:冷到了极限,春天就离人们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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