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干燥的北京下起小雨,我眼前都会浮现出那个幸福的老地方―故乡的荷塘。
在我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幼年记忆中最初出现的,出现次数最多的都是那片不太大的老荷塘。妈妈说,那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老地方,常常赖在那里一整天都不走。
印象最深的就是整天摇头晃脑的荷叶了。南方多小雨,小雨多晨间傍晚。仍记得挺出水面的叶在晚间蒙蒙细雨中甩着水珠,为雨的小调伴舞的样子。摇曳的连绵数百张荷叶伴着雨水滴答声起起伏伏,抛接着被月光染成银白色的水珠。坐在塘边八角庭里的我看着这“叶潮”好像自己也醉在这蒙蒙细雨中。幸福也许就是可以自己如荷塘般醉于美丽的场景中。
记忆犹新的是那些航行了不知多少年的莲蓬。往往在鲜嫩的“白莲子”采摘完成后会下一场雨,把老莲蓬从茎上打落下来,让他们坐着自己的小船航行。但是在水流缓慢的荷塘他们又能驶到哪里呢?在水中再泡几天,这些还未远航的船支便在我惊异的眼光中渐渐沉没了,我认为或许那些船支的出发点就是目的地吧!
永远忘不了的是夏盛时塘主人带着我认荷的场景。“这个就是绯红千叶,你看她的瓣有那么多,上面是像火一样的红,下半部分却又是橙黄的。”质朴无华的介绍迎来了那荷的频频点头,好像在接受赞美。“这个是我们家老祖宗从清朝开始培育的种,漂亮吧!只不过这花花期短,一两周就败了,而且开前也不漂亮。”或许幸福就是可以在平凡的一生中有一次灿烂的绽放吧!
“我现在就希望可以每年都种种花,然后看花。若是能娶了老婆生个孩子把这老荷塘传下去就更好了。”他突然红着脸挠着头,“唉呀,又扯远了。我跟孩子说什么呢!”这段“没追求”的话却在我的记忆深处。
塘主或许是一个粗人,没有什么文化,说话也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但他却有着上下五千年来最古老的几个思想的痕迹,若是能醉心于自己喜爱的美好,实现自己几个小目标,然后有一个自己的辉煌时刻,那么塘主的那个“没追求”的目标是多么的幸福啊!
老荷塘,我记忆中的老地方,它在我的记忆中刻下最早的幸福,让我铭记那个“没追求”的目标。在遇到挫折时至少还有一个老地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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