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远处那条浅灰色的地平线,目无余光,充满了期待。
在破旧的车站前,经过了携着小童的妇女,一对老夫妇,还有许多放学回家的孩子。
她的目光在那些人身上只是匆匆地停留了一下,便又回到了地平线。
一个红红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格外突兀。近了,近了,她的眼中射出了热切的光,起身迎向那个红红的身影。
“小姐,实在是好……”正要寒暄一下,那个穿着红色貂皮大衣的小姐就打断了她的话,脱下她的大衣放到了她的手上。
“小姐,回家吗?”“不了。”小姐回答,“去山上走走散散心吧。”“好……”,她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带着小姐往那条山间小路走去。
天阴沉沉的,走了才不过一两百米,小姐便累得气喘吁吁,“小姐,需要我背您吗?”“不了。”小姐挥挥手,那穿着高跟鞋的脚却是停了下来,不愿再往前走一步。
几滴雨砸了下来,很快便集成密密的雨幕,突然一阵响雷炸开了山中的寂静,小姐尖叫了起来。“别怕!”她说道,一边脱下自己黄卡其布的制服披在小姐头上,一边护着大衣,牵着小姐细腻的手往不远处一个石窟去躲雨。
雨很大,很快便分支成小溪漫进石窟,不仅如此,雨还从头顶的岩石缝里不断落下来。
她保持镇定,让小姐坐在一块地势较高的岩石上,自己则如一只护雏的老鹰罩在她身上,不让一滴雨漏在她身上。
也不知保持这样了多久,只知雨停时,石窟外已是入夜,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格外清澈。
小姐只是头发湿了一点,而她仿佛连脸上的肉都能挤出水来似的,膝盖以下的部分都浸在水里。
小姐张口想说什么,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由着她把黄卡其布制服盖在背上,背起自己,小心翼翼地下了山。
雨后,山里的空气混合了苔藓的土腥味和松柏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下山的这段路似乎很漫长,小姐倚在她的背上,感受着她背上仅存的一点儿热度,心里很是内疚,“她把她的温度全给我了。”小姐默念着。
下了山,上了大路,小姐执意要把她送回家,“不了,妈妈看到你这幅样子,要担心的。”她拍打着身上的衣服说。
小姐又把自己身上干燥的衣服脱了下来给她,要她换上,她却摇了摇头,把衣服穿回了小姐身上,还帮她把她头发打理了一下,“我有制服就够了,这么贵重的衣服,我可穿不起!”说着便把红裘皮大衣还给了小姐,穿上黄卡其布制服,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个有些沉重的背影,小姐的眼泪夺眶而出,最终轻轻地说:“谢谢你,妹妹。”便向那个破旧车站走去。
清柔的月光下,那两个互相守护的背影,格外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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