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在同学的建议下参加了一个名为AIESEC的全球性大学生组织的面试。其实自认为在面试过程中表现得并不好,思维清晰度不如同组面试者,英文口语也不够流利,却出乎意料地通过了两次面试。后来我才知道,组织者面试想找的不一定是能力多强的人,需要的是一个性格温和,不会在团队中与他人闹矛盾的人。就这样,作为一个团队的润滑剂一般的角色,我加入了这次的支教活动――DTD。DTD是DareToDream的简称,中文为幸福微梦想。
与之同行的有十二人,其中包括组织者两名,当地志愿者六名,海外志愿者四名。这次也特别荣幸的成为一名宝岛志愿者的寄宿家庭,对海峡那边的小岛了解了许多,也与这名宝岛女生结下了深刻的友谊之情。
因整个团队中只有我一人是医学生,所以组织者自然而然地把与身心健康以及医疗卫生方面的课程交给了我,同时我还得负责整个团队的基本医药准备。此外,我们所去的小学医疗条件很差,于是我又另外采购了三百多元的生活必备药品如感冒药,消炎药,络合碘,棉签纱布等。
在进行两个多星期的备课和与其他志愿者的磨合之后,却有一个坏消息出现了。我们所去的学校位于凤凰两林县,而凤凰却在七月下旬下起了大雨,沱江也出现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涨水。整个凤凰古城都被沱江水淹没,我们去凤凰的路也全部被封锁。在收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处于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一是辛苦备好的课用不上了,二是浪费了很多时间。但最后结果还是好的,也许是被我们一群人的辛苦与诚心所感动,在经历了种种困难之后,7月22日,一行十三人踏上了前往湖南湘西凤凰两林县高岩小学的支教之旅。
中期
出发前也曾多次想象过支教小学的情况,但最后还是被现实所惊愕到了。凹凸不平的水泥操场,上面还堆放着几堆砂石和煤炭。教学楼只有矮矮的三层楼高,总共不过四个教室,而真正有着课桌椅和黑板的却只有二楼的两间。整个学校只有一个老师,就是小学的龙校长。朴实的龙校长在我们来的时候放起了鞭炮和烟花,杀猪宰鸭来招待我们。不知道的是,这也许是他们过年才有的阵势来招待我们这一群大学生志愿者。这种情景也许只有在小说或电视剧里面才看得到,但我们的确就是这样经历了。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为期两星期的生活。
关于教学方面,因专业原因,我所教的大多都与医学有关,大致为心理健康,日常用药,意外情况急救三大方面。原本的课程构思是在课堂上给学生们尽量多的自行思考总结的机会。根据学龄期儿童的特点,7~10岁的小学生已经有一定的独立思维能力,而作为一个老师要做的就是引导他们多方面思考问题并且培养有一定逻辑性的思考方式。我的第一节大班课是按照原本的课程设计来备课的,结果在真正上课的时候,让他们自我介绍就已花了十多分钟。在放准备好的影片时,前排能够看到的学生大多都安静仔细地观看,而后排的学生逐渐按捺不住离开教室,从而带动前排的学生也离开,最后剩下的学生也只有五六个了。这种现象可能与上课时间有关(下午最后一节临近放学),也可能与我的教学方式与时间安排有关。于是在第二天的小班课上,我对上课的方式有所改变。第二节预备内容为认识人体的内部结构,根据小朋友的特点,对图像的敏感性和对自身体验过的东西的深刻性,首先带他们感受自己的心跳(脉搏),然后感受呼吸时胸口的起伏。然后再展示内部器官的图片,这样的确是吸引到同学们注意而且大多数在认真地听课。经过多次上课,我感受到在课上不断重复所讲的内容非常重要。因此在后期的上课期间我将原本的课程设计内容精简,并且在课上请同学自行重复我所讲的内容,加强印象。
关于生活方面,电不通,路不便,水需提的状况在第一天就让我们濒临崩溃。首先是缺水,因无自来水我们的用水都必须到几米外的井口去挑水。可谁知这几米的路程却像山路般难行,最后连女生也加入了担水的行列。其次是吃饭,瓜果蔬菜肉食调料全部都要在赶集的时候才能买到,因此一次赶集就需要买好几天的食材。我们过起了“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不吃辣的宝岛女生也不得不用辣酱拌饭。再者是洗澡,我们只得在天台上用尽各种方法搭了个小雨棚作为“浴室”,每逢下雨刮风就被摧毁。
也许难以想象,我们十三个人睡在平时上课的两个教室里面的地上,铺上防潮垫,躲在睡袋里面度过了半个多月的夜晚。每晚入睡前都要点好蚊香,喷好驱虫液,才不会被蚊子,毛虫等其他一些奇怪的虫子咬到。做饭的地方是楼下废弃的乒乓球室,借了一个煤气炉和两个锅子,支撑了我们十三个人每日的三餐。去一趟厕所要踩过一路及膝的杂草,进去之前还得深吸一口气。后来我们也得知,这个支教学校的环境差不多是全国支教地点中最差的几个,没有自来水,没有床,没有接通的电。但人的潜力的确是无限大的,一群养尊处优惯的学生们也苦中作乐,度过了这难忘的半个多月。
在高岩小学的日子里有着许多记忆深刻的事情。记得一次下午,天色愈来愈暗,我正在上着课,突然另一名志愿者打开门跟我说快让学生门回去吧,马上就要下大雨了。我默默地点头示意,在草草地为课堂首尾后便听到轰隆的雷声。我们问学生们,下雨了你们要怎么回家。他们用天真的双眼看着我们,然后开心地说跑回家啊。说着外面的雨开始下起来,并且越来越大,伴着大风肆虐地吹动着操场外围的几颗大树。团队里面的男生们都非常有绅士风度地说女生留在学校,他们来打伞送学生们回家。可是风雨却越来越凶猛无法行走,要用桌子顶住门才不会被风吹开。为了学生和志愿者们的安全,我们将学生留在教室里面,组织他们做室内活动一直等到雨停。也许大雨阻挡了这些小孩们回家的路,但阻止不了我们对于这些孩子们的爱,以及孩子们对于学习的渴望。
在高岩小学的每个晚上,所有的志愿者都会坐在二楼教室外的走廊上,一起看着在城里难得看到的洒满繁星的天空,聚在一起聊一聊当天的课程,自己的感想。那里的天空是难以忘怀的,真的可以看到星星在闪烁,一晚上可以看到多次流星划过,太多都来不及许愿了。因为有外国的志愿者,我们得说英文才能互相交流,因此经常闹出许多笑话,中英文交杂的话语,甚至有时候用肢体动作让对方明白。不过也收获多多,英文口语水平的确有所提高,也不愧这一趟旅程了。
在离开高岩小学的那天,我收到了很多学生给我画的画,写的信,那稚嫩的语言和图画却表达着他们幼小而真诚的情感。于是我也给大部分的学生回了一封信,告诉他们要好好学习,鼓励他们要用自己的力量走出这小小的天地,创造属于自己的天空。也许这种情节太过老套,但真正处于其中时却是无限的感动。
后期
从这次的支教之行中感受到了许多。在这艰苦的环境下仍有很多孩子认真学习,怀抱着走出去的梦想。也有很多孩子以打工为目标,觉得这样能快点赚钱。我们一行人能够带来的,只有通过各种方式告诉他们外面世界的精彩,鼓励他们走出大山。同时我也发现有许多孩子内心已经有了贫富差距,觉得自己就应该被施舍。而我认为,当一个人对自己不够自信时,认为全世界都是不公平的。因此我专门花了一节课的时间教他们如何自信自立,在心理上根除这种错误的观念才能让他们健康成长。
除此之外,的惊喜则是结交了许多朋友。我们有着共同的理想,共同的任务,一起在乡间生活了半个多月。这种交情比几年同窗更加深刻,因为我们是真正地经历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日子。也因为其他的志愿者们,让这次旅程更加难忘。
我们有一个不太顺利的开始,也有一个不按原计划的结束。因离开高岩小学前往凤凰市的时候恰逢七夕节,本定好四号回长沙的车却被一对对前往凤凰过节的情侣订满,于是我们只能推迟一天乘五号的车回家。但真正面临离别的时候却是太多不舍,未来几乎再没有机会这样聚在一起了。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学会离别才能成长。
总而言之,这次湘西凤凰的支教之行让我感受到仍有许多人在靠自己的努力走出大山,也扩大我的胸怀以一颗更加仁爱之心拥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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